周围很安静,好像没事。
再睁开眼。
我松了口气。
原来……人家在搞艺术。
他握着我,在白蜡上,细细的雕琢,非常用心。
雕像还未成型,可我看得出,雕的是个人。
一个姑娘。
她的头发、她的手、她的长裙……
雕刻的那么细致。
线条是那么温柔。
在他手下,白蜡姑娘,渐渐有了生命一般。
啧啧啧。
这么有才,不太像变态凶手。
我转了转眼,向上看去。
凌乱的发丝间,主人的脸庞时隐时现。
眼睛,又红又肿。
黑眼圈很重,可见他非常非常疲惫。
可他的手,却一刻不停……
接下来,雕上眼睛、鼻子、嘴巴。
姑娘的脸,渐渐成形。
咦?
这个蜡雕,好眼熟。
天!
突然,我眼前一暗。
周围景色瞬间褪去,没入无尽黑暗。
……
再睁眼,我已经回到了房间。
“呼呼呼……”
昂起头来,我大口大口喘粗气。
憋死我了!
我坐下来,顺了顺气,依旧心有余悸。
这个林百延,非常诡异!
那个蜡像……分明就是死去的花魁夜未眠!
他身份高贵,却蓬头垢面,不讲卫生。
大半夜不睡觉,拿着一把刀,雕死者的蜡像。
真是可怕。
突然,我想起师父讲过的一宗案例。
有个变态,从小仇恨女人。
每次跟女人亲热后,都会将其杀死!
当天夜里,还会照着死者的样子,做一个纸人烧掉。
林百延,会不会也是这种变态呢!
嘤嘤,好可怕。
……
第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我打开包裹,换上小黑赞助的“工作服”。
镜子里,俨然一位风度飘飘美少年。
拉上神医阿若,直奔永安大街。
“大清早的,干啥去啊!”阿若睡眠不足,很不高兴。
我将一块腰牌丢给他。
他揉揉惺忪睡眼,眠出腰牌上的刻字:“都查院知事?这是啥?能换钱吗?”
我义正言辞道:“都察院,乃陈国最牛的监察机构,能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乃天子耳目。”
“哦!懂了懂了!”
他豁然开朗:“这是小黑给咱的身份,可……这个知事,是个啥官?大不大?能受贿不?”
……
都察院,坐落在永安大街街尾。
黑压压的墙。
黑漆漆的门。
连接待我们的,都是一个黑瘦黑瘦的小老头。
小老头脸色黝黑,一条条皱纹沟壑纵横,驼背厉害,像是背着一口锅。
见到我俩,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容诡异:“两位就是朱司狱和梁知事吧?”
我点点头。
小黑给我的身份,名叫朱之骰,男,二十一岁,任刑狱司司狱。
小老头带路,绕到一处院子的房中。
“老朽叫赵有光,算是院里的老人了。这院子安静,适合办案啊!”
他走进房门,打开靠墙的黑柜。
“呐,这是证物柜。”
我瞅一眼。
龙脊古琴、血淋淋被褥、染血的绳子……
现场证物,一应俱全。
“哎。一看见血,老头子我就想起刘提司。他啊,就喜欢在这办公,可惜突然暴毙喽!”
老赵头指了指我站的位置,“就倒在那!”
我可能挪步。
“再后来是张校检,搬来没几天,又服了毒……惨啊!那个惨呦,吐了一桌子的血!”
呃。
老大爷,您别讲恐怖故事了,行吗?
赵老头锁上柜子,将钥匙递给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大人啊,这是目击证人,都已安排妥当。您想见谁,老头子我带您去。”
老赵走后,我打开信。
信上,写着几个名字。
吏部侍郎——林百延
夜舞花舫老鸨——秦红袖
夜舞花舫歌妓——樱眉
夜舞花舫歌妓——绿菱
夜舞花舫丫头——小唯
……
望着信纸,我心猛颤。
错了!
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