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接过银子之后,脸色这才稍微多了丝笑容:“都是诚信人,日后好合作!”
收下银子之后,朱槿想起门外李楠还没有去处,总不能跟着自己回郡公府。
她看了眼沧海,再看看床上的溥承颐:“门外那个孩子…… !”
朱槿还没有说完,溥承颐就开口拒绝:“不行!”
“你……!”朱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让他毒死算了,亏自己还牺牲初吻救他,简直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白眼狼!
沧海并没有因为溥承颐的拒绝代表自己的意志,他淡淡问:“王妃是希望让那个孩子跟着我们是吗?”
朱槿沉默表示默认,沧海随即解释:“王爷并非铁石心肠,而是因为跟着我们可能更危险,因为…… !”
“沧海!”溥承颐冷喝一声,“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
沧海识趣的没有继续刚刚那个话题,话锋一转:“如果王妃担心他的安危,信得过沧海的话把他交给我安排,但是我不能告诉您具体安排。”
朱槿对沧海的人品倒是信得过,就是对旁边坐着那个黑脸不爽,规矩一大堆。
眼下她也没有再好的办法,只能交给沧海安排。
“我出去和那个孩子说一下!”
说完,朱槿离开了房间。
溥承颐见朱槿出去之后,皱起眉头看向沧海:“你打算将他安排在金门卫?”
“希望王爷同意!”沧海再次单膝跪地请求,“王爷此次中毒,全靠王妃悉心照料,若是沧海一人恐怕不知结果。李老太一案也全靠她相助……!”
溥承颐舒展眉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问:“你怎么看这个女人?”
沧海知道溥承颐问的是朱槿,认真想了想,回道:“善良、聪明、正义、率直…… !”
全是赞美之词,溥承颐的脸色看着阴沉下来,沧海这才停下来:“虽然有些爱财,但也是有原则,不阿谀奉承……。”
又转到赞美上了,溥承颐倒是没想到沧海如此认可朱槿:“看来还是个好女人了?”
沧海从小就跟随他,性子如何他最清楚,如果不是他真心这么认为是不会这么说的!
溥承颐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这个女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沧海见溥承颐罕见的露出笑容,急忙抓住时机:“王爷,那这个男孩?”
“就按你的安排吧,希望他别令我们失望!”
“是!”
“王爷,王妃是不是要回郡公府了?咱们如何安排,左监今天找我问起来,应该是堂上您惹他注意了!”沧海想到这件事情又头疼起来。
溥承颐似乎早有安排,并没有思虑太多,淡淡说道:“无妨,我不留廷尉府!”
“那王爷去哪栖身?”沧海一脸疑惑。
“郡公府!”
沧海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溥承颐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忍不住提醒:“王爷,这老太妃不是已经休了王妃吗?她不可能让您再跟着她的。”
“这可由不得她,入了我王府的大门,没有我的同意哪能说走就走!”
沧海半信半疑,以前溥承颐“活着”时确实说一不二,可自从遇到朱槿,一连被敲竹杠,每次还都被她带着走,眼下这话可没什么信服力。
两人正说着,朱槿在外面和李楠沟通好了。小男孩很懂事,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亲人,听到可能会拖累其他左领右舍,立即同意跟着沧海去。
朱槿这才回到房间:“李楠那没问题了,他随时可以离开,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让沧海替你照看那个小男孩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溥承颐忽然开口。
朱槿见这个丑男人又横插一脚,一脸不爽:“此事好像不需要王爷同意吧?”
“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溥承颐忽然冷笑一声,“在这晋州之地还没有敢忤逆我的意思办事的人!”
这逼装的毫无痕迹,朱槿嗤之以鼻,低声呢喃:“你这么牛怎么被人逼得诈尸求全!”
“你说什么?”溥承颐见她呢喃自语,肯定没说什么好话,低声喝问。
他用力过猛,不禁咳嗽两声。
朱槿没管他,看向沧海:“是这样吗?”
沧海一脸无奈点点头:“我安置的办法没有王爷首肯恐怕不行,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朱槿皱起眉头陷入沉思,总觉得被坑了。
可是话她已经和小男孩说出去了,过了会儿,目光重新看向床上之人,问:“先说说是何条件!”
“之前的合作继续!”
朱槿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王爷不会已经健忘到这种程度了吧,我可是昨天才被贵府一封休书休了!合作如何继续?”
沧海撇撇嘴,脸上似乎在说,就知道会是这样。
溥承颐显然也预料到朱槿会是这个反应,不紧不慢地说:“这次和什么身份无关,我只是跟在你身边潜藏,有无王妃身份并不影响。”
朱槿一听,空手套白狼呀!
冷笑两声:“嘿嘿,没了王妃身份,我怕是自身难保,更别说保你身份,王爷还是另找她人吧!”
溥承颐目光随即看向外面:“那外面这个男孩……。”
朱槿幽幽一叹:“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往后只能靠他自己了,人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只能祈愿上天怜悯这个孩子,让他少一些苦难!”
溥承颐眉头微微一皱,这女人竟然油盐不进,这和他想象中的计划不一样。
只能祭出最后的杀手锏:“你可以说说你的条件!”
朱槿故作为难:“我也并非无情之人,王爷有难,我身为曾经的王妃理应伸出援手。只是这衣食住行样样花销,我回到郡公府恐怕寸步难行,每月百两应该够了。”
沧海嘴角一扯,他每月月俸才十两银子,即便是王爷也是笔数字了,况且九王爷现在还没有官职和封地月供。
果不其然,溥承颐的老脸都忍不住抖了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气的。
“每月十两银子,本王没了王爷身份,晋州月供和赏银都没了,加上前两次给了你那么多,这已是极限!”
朱槿对这个数字显然不满意,但也没有再多要,转提其他条件:“小男孩的安置、每月十两银子、以后在我需要时无条件答应我两件事!如果王爷没问题,我们之前的合作继续!”
溥承颐皱起眉头沉思,之前是找个人,现在变成两件事,倒也还好。想到朱槿无端被老太妃休了,权当补偿她,随即点点头:“本王答应你的要求!”
“成交!”朱槿爽朗一笑,眼睛眯起来像月牙儿。
这抹清新的笑容,溥承颐冰冷已久的心微微颤动,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事情已经达成,为避免夜长梦多,沧海连夜将李楠带着离开了茅草屋,做了安排。
溥承颐的身体也在朱槿悉心照料下逐渐恢复。
两日一晃而过
都城凤阳,晋王府的退婚书寄到了郡公府,书面细数朱槿五大罪状。
不礼敬太妃、夜不归宿、不尊正妃、当街斗殴、人妻女子抛头露面招惹男人回府。
一日之间,退婚丑闻传遍凤阳每一处角落,所有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嫁出去的女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被丈母娘休妻的,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郡公府
豪华的大厅挤满了人,众人脸上有羞愧、有得意、有愤怒……,面色各异。
安静的大厅,首座一男子猛然将一张红纸重重拍在桌上,口中连连怒喝:“逆女,她怎么能做出这等有辱门庭之事,我堂堂当朝郡公脸面何存,脸面何存!”
中年男子气喘吁吁,脸色通红。
“照我说,当初就不应该从刑场救她回来,嫁给一个死人还能被退婚,真是千古奇文!我们郡公府这下可因为她名扬天下了!”一名贵妇模样的妇女在一旁火上浇油,“老爷,这次可不能轻饶了这逆女!”
“父亲,二娘说的是,姐姐这也做得太过分了!这让我们朱家的脸面日后如何见人!”年轻女子说到最后掩面抽泣。
主坐中年男子正是朱槿的父亲,当朝郡公朱庙辉。
左侧妇女为朱庙辉二房太太顾文文,坐在一旁掩面抽泣的女子是她的女儿,朱槿同父异母的妹妹朱畅畅。
其他几房低着头不敢出声,只是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