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见对方特地将自己落下,脸色一急,生怕杀人的罪名落到自己头上:“我呢?我真的没有撒谎,就是为了一百两才掺合进来的。”
“你所说的话无从证实,不用查!”朱槿淡淡说道,三人之中对黄龙的怀疑最低。
黄龙一听,更急了。似乎想到什么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事情,喊道:“有!我有证据!”
他这一说,反倒让朱槿和其他人露出一丝意外。
朱槿追问:“什么证据?”
“一颗不值钱的珠子,从那两个人身上偷的,这种珠子很少见,后来觉得不值钱就扔在床下,找到那个能证明我清白吗?”黄龙红着脸问。
朱槿没理会他,私自和沧海说道:“沧海副将,你便也去一趟黄龙家,去他们家时注意看下有没有这种铃铛。”
说着,朱槿将捡的那颗铃铛珠给了沧海。
沧海和津处怀随后便离开了。
直到临近中午,两人才先后匆忙回到知音楼。
知音楼封闭半天,门前已经围了一些民众。
外间众口讨论,一时间都知道昨日巧破死亡案的王妃正在查栾彩音父母一年前意外死亡的案子。
津处怀先给朱槿说了栾旭的情况,他的父亲和下人都证实了他的话。
朱槿只是点了点头,按照原则,嫌疑人身边人的证词基本不能被采纳。
她把注意力重点放在沧海的调查上:“如何?”
沧海低声说道:“黄龙家的珠子找到了,确实是枚很特别的珠子。齐猛所说基本属实,找到那个冰人问了,确是栾彩音父亲拒绝的。”
说时将一颗透明的珠子递过去。
“有发现铃铛样式的东西吗?”朱槿问。
沧海摇摇头:“没有发现!”
他黑漆漆的铃铛珠还给朱槿,一旁津处怀听到谈话,立即说道:“我在栾旭家看到他家护门犬戴着同样的铃铛!”
朱槿、沧海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栾旭。
“津大人确定没看错吗?这铃铛珠可是在凶案现场发现的,栾彩音身上也有两颗当年在两处案发现场找到的!”朱槿低声说道。
津处怀愣了一下,认真想了想:“不会有错的!”
没想到真的是他,朱槿一开始就感觉此人虚伪,说的话天衣无缝,证人却是自家人。
黄龙、齐猛的话中都有可查的问题,只有他毫无漏洞。
“王妃,是不是抓?”沧海和津处怀随时准备动手将栾旭捉拿。
朱槿阻拦了两人的动作:“暂时不要,会打草惊蛇,万一他狡辩就会错失机会。”
朱槿沉思,目光看向手中那颗透明的珠子,如果能证明这个和栾家有关的话。
在凤阳查案,还是津处怀出面更合适,朱槿将黄龙家的那颗透明珠递给他。
“津大人,这枚珠子需要再麻烦你查一下来头!”
津处怀自然不会拒绝,接过珠子又离开了知音楼。
栾旭一直云淡风轻的脸色浮现一抹凝重,他不满地说道:“几位大人,不知查询的结果如何了?若是查到明年还没结果,我们总不能一直停留在此到明年吧!”
他原本想激起黄龙和齐猛的情绪一同施压,可惜另外两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朱槿见他的情绪起了波澜,淡淡说道:“放心,不用等到明年,今天此事就会结束!”
栾旭皱了一下眉头,稍后还是保持着笑容:“那样最好不过,不耽误大家事情!”
说完,店内重新恢复安静。
栾彩音目光含恨,不知凶手到底有什么仇怨才会狠下杀手,杀了自己丈夫和父母。
越是这一刻,她的内心越煎熬。
溥承颐一直以旁观的目光看着事态的发展,他注意到一件事情。
津处怀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竟然对于朱槿的话十分听从。
这个案子若不是津处怀从旁协助,恐怕事情进展不会这么顺利。
还记得当初这个人连他都敢监视,哪会是乖巧听人行动之人。
想到这,眉头愈发紧蹙,目光一直盯着朱槿。
一个时辰过去,津处怀终于回到知音楼,他身后还带着一位老人。
朱槿见状,神色轻松下来,一看便是珠子的来历有了收获。
“广老,这是九王妃。”津处怀一过来便说道,“王妃,这位老人是透明珠子的锻造人,他清楚珠子的拥有者!”
老人颤颤巍巍跪下行礼:“老朽见过王妃。”
朱槿赶忙让他不必多礼,一句话便让周围精神萎靡的众人来了精神。
“杀害栾彩音一家三口的凶手已经找到了!”
所有人面色一震,栾彩音刚平静下来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手脚无力。
三名嫌疑人面色各异,黄龙不停做吞咽动作,心情异常紧张。
齐猛依旧面色平淡,并不为眼前的事情所波澜。
栾旭的背脊一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停擦着冒汗的手。
朱槿环视一圈,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栾旭眼底的慌乱一览无余。
“这枚透明的珠子是在黄龙家找到的,正是这枚珠子的主人杀害了栾彩音一家三口!”
众人疑惑。
黄龙猛地摇着头:“不是我,我没有杀人,这是别人陷害我的!”
“你确实是被人利用的,凶手当初以为衙门会深查,然后查到你身上。没想到三案被当成了意外结案,凶手侥幸之余便也没有再顾得上这枚丢失的珠子。也就是说使唤黄龙在知音楼说那番的幕后之人就是真凶!”
“他不是凶手那谁是凶手?”众人纷纷发出疑问。
“这位老人就是认识这珠子的来源!”朱槿提到津处怀带来的老人。
老人上前一步,眯着眼,拿着珠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平淡的说道:“这是凤阳栾家人佩戴的珠子,透过里面会看到一个标记!”
栾旭!
这一瞬,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
栾彩音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向朱槿,似乎在等待她最后的确定。
栾旭脸色惨白,不再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扭曲的面庞,脸上爬上愤怒:“他撒谎,我们家没有那东西,那东西是姓黄这家伙的!”
津处怀怒喝:“你还敢狡辩,本官已经到你家走了一趟,这是你的去年丢失的佩珠!”
栾旭的脸彻底阴沉下来,朱槿看他还想狡辩,将案发现场拾到的铃铛珠子拿了出来。
“这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彩音在一年前也捡到过,你以为事情过去一年就大意了。津大人在你家的护门犬看到戴着同样的铃铛!”
朱槿说着,见他眼眶血红,透着杀意,急忙喊道:“把他拿下!”
沧海的动作慢了一步,栾旭把站在他旁边的栾彩音脖子勒住:都退开,不然我杀了她!”
朱槿面色一震:“你敢!”
“我左右不过是个死,你看我敢不敢!”栾旭扭曲的脸上露出一抹狠戾。
栾彩音回过神,她对儒生的崇拜的破灭,双眼无神。
她没想到竟然对杀了自己一家的人产生了好感,想想都觉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