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了安排,沧海离开前专门和栾彩音说了此事,怕她听到消息之后冲动行动,到时自己又不在。
栾彩音听到朱槿被判刑的消息,眼泪不争气的涌上眼眶,却又无能为力。
沧海不会安慰人,只能笨拙的说道:“我现在要回王府一趟,你放心,一定不会让小姐出事的!你在这里安心等候,照顾好自己。”
栾彩音心中温暖,颔首轻点。她的心不是石头,怎会感受不到沧海的关心,可是她已是红尘之人,配不上他又怎能去误他终身。
看着沧海远去的背影,她不禁幽幽一叹,悲叹自己命运多舛。
沧海半日脚程从凤阳回到晋城,并未惊动任何人,到溥承颐房间取走他需要的包裹。
回到凤阳驿站时已是子时,栾彩音一直都在庭院前等候。
听到门外的动静,呆滞的目光顿时回过神,起身迎上前。
沧海见是栾彩音,见她满脸疲惫:“彩音姑娘一直在此等候?”
栾彩音微微点头:“除此,我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你安心休息吧,沧海绝非言而无信之人!”
栾彩音虽然没有睡意,也不想分了沧海的精神,轻轻嗯了一声便退下去。
溥承颐同样在房间等候,估么着,这个时间沧海也该到了。
房中烛火摇晃,溥承颐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晃动的影子,闪过一抹杀意。
若是这群人太过分,他不介意杀鸡儆猴!
他没有回避内心的愤怒,知道自己对待朱槿的情绪和其他人不一样。
具体什么感受却又难以言明。
想着,门外响起敲门声,溥承颐惊了一下,赶紧回过神,恢复平静。
轻轻敲了一下桌面,示意还未休息。
除了沧海还能是谁。沧海将取回的东西递给溥承颐:“王爷,这能救小姐吗?”
溥承颐也不敢笃定,不知道司马空和姜敏会不会有其他准备:“等明天!”
次日如约而至,本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却因午时的斩首示众街头巷尾挤满人。
今日的太阳格外刺眼,距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
驿站,溥承颐在昨日取的包裹中拿出一块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交给沧海:“希望能解决吧!”
沧海看到免死金牌,信心十足:“交给沧海吧!”
三人随后赶去刑场。
郡公府,沈戚从听到这个消息便以泪洗面,女儿第二次被送上断头台,这次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朱庙辉强硬带她一同去刑场,要亲眼看到朱槿死去。
顾文文和朱畅畅情绪高涨,自此她们最厌恶的人死了,朱畅畅便是郡公府长女。
天牢内,时辰已经差不多,司马空和姜敏亲自到牢房来押朱槿上路。
津处怀眼眶血红,竟然对此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朱槿被人冤枉而死。
他的指甲深陷皮肤,让痛疼来抵制愤怒,为了朱槿最终放下了自己的正义。
他喊住司马空:“放了她,司马伟一案我亲自替他处理,保证不会让人诟病!”
“嘿嘿,津大人,没想到你也会妥协,可惜已经不需要了!”司马空冷笑两声。
他已经用一个长得差不多的流浪汉到狱中偷梁换柱,司马伟早已经逍遥在外了。
津处怀愣住,他最大的筹码没了,彻底没办法了。
朱槿见状怒声呵斥:“津大人,我可以死,但是你绝不能妥协,司马伟连害两条人命,自古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津处怀被骂醒,自己实在太过糊涂:“司马空,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和朱小姐无关,放了她,我跟你去刑场!”
“哟嚯嚯,感动死老夫了,竟然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司马空冷嘲热讽,“可惜本官要杀的就是她!”
朱槿也对津处怀如此冲动的行为感到诧异,两人相识不过半月。
没等两人回过神,司马空已经押着朱槿离开。
津处怀红着眼愤怒地砸着牢门,最后鲜血沾满指尖,无力之感蔓延,瘫坐在门前。
刑场内外人头攒动,等朱槿被押来,人群一阵喧哗。
朱槿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时间不过才一个多月,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
忍不住自嘲笑了,她明白一件事,善良和正义远不能在这个世界立足。
司马空主理,姜敏监刑。
朱槿并未跪在行刑台,挺立站着,一些下人想起上次天雷滚滚,飞沙走石,并不敢上前让她跪下。
时间还有半柱香才到午时,司马空从台上走下来,皱着眉头:“跪下受刑!”
朱槿淡淡一笑:“司马大人,反正都是死的,不如就让我站着行刑如何?这样我也能配合一些。”
司马空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嘴角阴冷的笑怪瘆人,一甩袖子:“就如你所愿站着行刑!”
“那就谢谢司马大人了!”
司马空不愿与一个将死之人多费唇舌,转身回到主理台,静候午时。
朱槿扫了眼四周民众,看到了郡公府人的嘴脸,只有沈戚和朱琼满脸泪痕。其他人要么淡漠,要么满脸得意。
会场上不见沧海溥承颐他们,眼底不禁闪过一抹失望。
他们不来也好,本来就是陌生人,来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徒增伤感罢了。
收回目光,深深舒缓口气,从好的方面想或许自己被卡恰之后就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喧闹的会场,一旁时辰官高喊:“午时到!”
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屏住呼吸,司马空一下来了精神,拿起斩杀令扔了下去。
“斩!”
令牌还没落地,从人群中腾空翻出一人接住斩杀令:“且慢!”
朱槿见来人是沧海,不知他是自己过来的还是溥承颐授意的。
只见沧海从怀中取出一块免死金牌朝司马空和姜敏喊道:“此金牌乃先帝所赐于九王爷,不管犯任何罪,凭此令可免于死罪!”
话落,司马空和姜敏相视一眼,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淡淡说道:“沧海副将,虽然本官也想说放人,可是免死金牌只能由被赐之人使用。既然是先帝赐予九王爷,那只有九王爷才能使用。你可没资格使用!而且不能在同一个人身上使用第二次!”
沧海原本信心满的,被司马空一说,顿时僵在台上不知所措,第一条还好说,他忘了上次郡公府用过一次了。
台下溥承颐皱起眉头,他同样忘了这一条。
栾彩音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低声呢喃:“小姐!”
朱槿没想到溥承颐竟然还有免死金牌,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是她愿意用来救自己,内心已经很感激了。
她之前一直忘了身上还有溥承颐给她的御赐玉龙袍,看到沧海提起御赐才记起来。
“差点忘了还有件御赐玉龙袍,是九王爷相赠,司马大人,今天你可杀不了我了!”朱槿蹦蹦跳跳的从身上掉出一件金黄褂子。
沧海赶忙回过神,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他急忙将玉龙袍披在朱槿身上。
司马伟并不意外,他本就知道她身上有玉龙袍,淡淡说道:“玉龙袍今天可救不了你!”
说完缓缓起身走到一旁:“老太妃,我说的没错吧,此女偷了王府的御赐之物,作威作福。”
一道有节奏的叩杖声,咚!咚!咚!
从轿子下来两人,正是王府老太妃和刘燕娇。
“朱槿,我王府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头御赐之物,今日这般下场倒是咎由自取!”
老太妃走下来,被人重视的感觉,王府好久没有过了。
朱槿顿时爆粗口:“两个傻逼!”
台下,溥承颐脸色一沉,又是自己害了她。原本的好意都变成了恶意!
沧海试图替朱槿解释:“老太妃,事情并非你所想,今日之事望您切莫插手!”
老太妃见一个跟在溥承颐身边的副将都敢对自己喝五呼六,心里只想着王府的威严。
“你放肆,老身做事何须你一个下人来指手画脚。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的免死金牌哪里拿的!”
刘燕娇扶着老太妃在一旁迎合:“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估计是为了小情人偷的!”
言语愈发过分,台下溥承颐的脸色愈发阴沉。
“把你嘴巴放干净点,下官尊你是王妃,若再这般无理取闹,休怪……!”连沧海性子这么柔和的人都脸色气得憋红。
刘燕娇被怒吼一声老实了,把出气苗头放到朱槿身上,借着理由上前抢玉老袍。
“不要脸的废物,竟然偷王府的东西,御赐的东西你不配披在身上!”
朱槿忍无可忍,之前那两巴掌还没还给她,今日是她自己找上门的。
“玉龙袍在我身上,自己过来拿!”朱槿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刘燕娇没有任何防备,径直走过来,从她肩上拿走玉龙袍。
朱槿瞅准时机,伸腿将她撂倒在地。
刘燕娇四脚朝天,极不雅观的仰躺在地,朱槿二话没说直接上脚。
啪啪两声。
“这是还你的两巴掌,以后好好做个人吧,别天天到处狂吠!”朱槿在她脸上留下脚印,得报此仇简直爽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