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公告在布鲁塞城掀起轩然大波,萨拉哈王子名声在外,一时间有些民众奋起反抗,打砸府衙,却被齐王手下的军队强势镇压。
如此强势的行为让民众敢怒不敢言,只能私下讨论咒骂。
朱槿一行人刚下楼便听店里有人讨论此事,夯师一脸震惊,急忙赶出门去查实。
几人只能重新回到房间,等夯师回到房间。朱槿见他面色不太好,心中已经知道此事的真实性,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夯师,流言是真的吗?”
夯师缓缓点头:“四处都是公告,齐王将羌碑国最强的军队掉回城,街边全是士兵,闹事的直接镇压。众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难道萨拉哈王子命该如此吗?”
秦希乐同样面色惨白,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最强军队,就连法场他们都进不去,更别说劫法场了。
朱槿眉头紧皱,心底不禁也有些慌了,时间太短了,现在到明天午时连十二时辰都不到,一切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连本清都眼含泪光,面露决然。
这个孩子一定会牺牲自己的姓名去闯法场。
夯师摇着头,他不相信萨拉哈的命格如此脆弱,拿出星盘推演,面色愈加难看。
毫无征兆喷出一口鲜血,皇命难测,他早就知道推演不了萨拉哈的天命。
朱槿见状忍不住低喝一声:“殿下现在还没死,我们何须如此自乱阵脚,当下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即便是最强军队只要动不了不就阻拦不了我们。”
几人目光纷纷看向朱槿,夯师嘴角还带着鲜血,激动问道:“紫荆姑娘可有计划?”
朱槿微微点头,总不能先自乱阵脚,缓缓说道:“给一组人到昨日的山上采一种花,白色像喇叭一样,越多越好,明日成败在此一举。”
众人虽然疑惑,但是对于朱槿的话十分信任也并未多问。
菜花组是栾彩音、本清、和夯师,因为彩音长相是南国人,利用这层身份三人顺利出了城。朱槿带着秦希乐在城内收集信息,打听明日行刑的地点。
行刑地点在布鲁塞城的中央,此刻早已经被层层官兵围起来,不时有民众前来观看,随后又叹息着摇头离开。
她偶然发现附近竟然可以像摆街边摊一样售卖东西,一下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随即拉着秦希乐回到旅楼,明日便是行刑日,齐王的手下已经顾不上搜索他们。这对他们而言总算是件好事,至少能安安静静地策划营救计划。
临近下午时,栾彩音三人总算大有收获的回来了。虽然在进城时被检查了一番,但是因为带的都是花,并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这种话在羌碑国十分常见,夯师有些想不明白朱槿的办法是什么。
朱槿看到三大麻袋花,脸上露出笑意:“有这么大的量就更有把握了,你们辛苦了!”
“紫荆姑娘,这些到底有何用?你不会为了让我们平静下来才去采花的吧!”夯师一脸疑惑不解。
朱槿淡淡一笑:“夯师多虑了,我没那么无聊,这个花叫曼陀罗花,具有毒性和催眠。现在老先生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明日要让那些士兵动不了,以本清的功夫应该能救出殿下和管都统。”
夯师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办法还是劫法场。朱槿忍不住皱起眉头:“夯师除了此法还有其他好办法吗?若是现在能去皇城说服齐王收回公告,我倒是不用嫌丑了。”
夯师知她说的不可能,也不再犹豫:“是老夫优柔寡断了,就按紫荆姑娘的办法。劫法场之后肯定会遭到全城搜捕,到时又该如何。”
“去南国吧!”朱槿淡淡说道,“真到那时你们去找九王爷帮忙,然后再回来查清老国王一死,但是他是否会帮忙我不敢保证,这是我的建议,一切等救出殿下再说吧。”
夯师只能无奈点点头。
当晚,朱槿用三大麻袋曼陀罗花熬煮三大锅米粥,他们几人一夜未睡。
天刚刚亮,几人便打这做生意的名头推着车离开了旅楼,行装早已放在了车上。
他们救了人就准备跑路,不能再在城内逗留。
朱槿在木车上还插了广告语:官家粥挑战,官家人每喝两碗便可得一两。
他们刚到刑场附近已经很多人了,士兵没吸引到,反倒一堆民众围着吵闹着他们要挑战。计划出了一丝纰漏,过了会儿总算迎来机会,这边的骚乱引起几名士兵的关注。
几名士兵凑过来,凶狠地喝道:“都在干什么,吵吵闹闹的,走走走!”
民众被遣散,朱槿堆着笑脸,一副商人模样:“这位官大哥,要不要试试粥挑战?每喝两碗我给您一两,老板想慰问各位官爷辛苦了,也能帮小店打打名气。”
原本恶狠狠的几名官兵面露疑惑:“喝两碗粥给我们一两银子?”
朱槿见他们被挑起兴趣,点点头:“小的哪敢欺骗官爷。”
不远处隐藏着的夯师和本清见终于有士兵上钩,凝重的脸色总算松了口。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得到好处的人,剩下的便好办了,几人赚了几两银子高高兴兴回到刑台附近给自己亲近的哥们儿说了此事。立即又过来数十人,栾彩音和秦希乐忙了起来,朱槿掏钱掏得肉疼,这可都是她攒下的身家性命。
两碗粥一两,她也想遇到这好事。
内心边痛苦边堆着笑脸送钱!
在羊群效应下,几乎所有士兵都喝了几碗粥,纷乱的街道忽然安静下来。
远处一队人马走来,朱槿眯起眼睛,坐轿那人长相有几分像萨拉哈,一看就是那个众人口中的齐王。
他一来,时间也快到午时,士兵们也不敢再来喝粥。还剩下少部分和跟随齐王而来的那些士兵没有喝过,在齐王之后,萨拉哈和管田强被押到了现场。
萨拉哈面容憔悴,原本年轻的脸上长了胡茬,多了几分沧桑。他虽在赴死,却面不改色,身后的管田强同样开玩笑道:“没想到能和殿下同日死,倒也没有辱没了下官。”
萨拉哈幽幽叹息一声:“是在下连累了都统,如此豪情壮志,当应大饮三杯。”
“诶,殿下严重了,是下官自己的行为,何来连累一说。”管田强性子和萨拉哈王子相谈倒是豪爽了许多。
“都统昨日与本王所言那个人千真万确?她在羌碑国?”萨拉哈迟疑半许忍不住问道。
管田强并未隐瞒,他昨日将紫荆和栾彩音的事和他说了,只是不知为何萨拉哈听到那个名字十分震惊,甚至不敢相信。
“下官从不说谎,殿下不是不信嘛。”管田强一脸无奈地说着。
萨拉哈一脸担忧,心里明知管田强不可能知道紫荆这个人,不是在骗他。却又难以置信朱槿真的来了羌碑国,生怕自己的事情连累她。
齐王魏安·吉尔斯见他们两人即将死刑还一脸从容,脸上顿时涌上愤怒:“毋需等到午时,行刑吧!”
萨拉哈王子和管田强被押到台上,刽子手已经早已磨刀霍霍,皇家的血可是第一次砍,眼中带着兴奋。
朱槿三人拿上行李暗暗离开了会场,只留下一空车在那。
刽子手一把口水吐在刀上,摩擦着刀口,还没来得及举刀,忽然手脚无力,大刀落在地上咣铛一声。
随着声音,大汉也倒在了地上。
台上众官员和齐王魏安面色一皱,果然不能那么简单就杀了萨拉哈。
随着刽子手的倒地,像是连锁反应一般,守在四周的士兵纷纷倒下。如此诡异的现象,齐王顿时觉得不妙。
正要下命令将萨拉哈带离刑场,忽然一道身影闪到刑台上。萨拉哈认出是本清,但是他知道本清不可能有那么周密的计划,夯师想不到这么大胆的行动。
“你阿姐来了?”
本清微微点头,拿匕首割断绳子。管田强又是一大助力,本清带着萨拉哈离的,他在身后和涌上来的士兵纠缠。
朱槿在人群中趁势故作惊恐大喊:“天不许王子殿下冤死,下诅咒在这些士兵身上。一定是天神降怒羌碑国,再不赶紧离开,恐怕受同罪!”
羌碑国民众信天神之说,眼前的士兵大批忽然倒下,一下将众人吓得四下纷乱而逃。
等齐王和其他官员回过神时,萨拉哈和管田强已经消失在人潮中。
唯独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紧紧跟上他们,是溥承颐和沧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城。刚刚若非出现意外,溥承颐也会出面救下萨拉哈,他还有事情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