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程熠北紧缩眉头。
“昨晚天宙国际的人去了聂家。”沈念容无力道。
那头一阵沉默。
“程熠北，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乖乖听话，你就不动聂家的，是因为我顶撞了你的情人吗？程熠北，我不是有意的，我可以向你情人道歉，你答应我，离婚好不好。”
她语气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你现在在哪？”程熠北问。
“医院。”
“等我。”
沈念容挂断电话，目光空洞，她想，万一外公醒不过来怎么办？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随外公一起走，离开这充满恶意的人世。
她伸手捂着脸，面容憔悴，身形瘦削的不成样子。
天宙国际。
程熠北满脸阴沉的看着面前的，“是你派人去的聂家？”
特助浑身发着抖，满脸惶恐道：“总裁，是……是我……”
那一霎那，特助感受到了程熠北身上散发出的铺天盖地的戾气。
“总裁！我，我只是想替您分忧，您不是早就看聂家不爽了吗？”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对聂家下手，他见前段时间，总裁有意要针对聂家，便想顺水推舟，帮程熠北除掉聂家这个祸患。
谁知道马屁竟会拍到马腿上？
程熠北抬头，脸上寒意更甚：“没有我的允许，你也配动聂家。”
“总裁，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今天开始，你不用来天宙。”刹那间，特助满脸煞白。
“另外，你手上涉嫌经纪犯罪，证据已经交由警方，你好自为之。”
程熠北说完，便低头看了眼手表，匆匆往医院赶去。
小女人无依无靠的坐在凳子上，身形如此瘦小单薄，令人心碎。
程熠北脚步不由得放轻了些，怕惊扰到对方。
然而沈念容还是看见了他。
她先是茫然，随后蓦的悲切将她给笼罩，“程熠北，你来了，离婚协议书你带了吗？”
“沈念容，如果我说，昨晚的事情，我并不知情呢？”程熠北定定看着她。
沈念容笑了，笑的那么苍凉，“你不知情？程熠北，你当我信吗？不管你知不知情，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要去见聂老爷子。”程熠北语气坚定。
“你不能！”沈念容忽然激动了起来，小小的身体挡在他面前。
“你不能再去打扰我外公了！程熠北，你若是还有心的话，今天就和我把这个婚离了！”
程熠北却阴森森道：“当初逼我娶你的是你，如今逼我离婚的，也是你，沈念容，你当真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想怎么样？一个聂氏还不够你玩弄吗？你偏要将聂家弄的家破人亡不可？”沈念容语气里带上了恨意。
“不够！沈念容，不够！毁了我的爱情我的婚姻的人，是你，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程熠北大步逼近，将她的肩狠狠摁在了墙上。
“你想怎么样？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样？我给你的情人磕头赔罪？我给乔诗思磕头赔罪？”
程熠北压制着怒意，愤怒低喘着，呼出的热气喷薄在她的脖子上，沈念容觉得耻辱极了，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她的身体竟还丝毫动弹不了，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程熠北的气息，愤怒的、厌恶的、灼人的……各种气息。
“你放开容容！”就在这时，顾思明冲冲赶来！他一把拽开程熠北，将沈念容护在自己身后。
“容容，你没事吧？”顾思明满脸担忧。
“我外公，我外公陪不了我了。”沈念容捂住自己的脸，贴着墙缓缓蹲下身子。
“容容，你放心，我会请c国最好的医生过来！”
“顾思明。”程熠北阴沉着一张脸。
“滚！程熠北，你给我滚！你把容容，把聂家害成这个样子还不够吗？是你之前在商场上使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导致聂家背负千亿债务！别以为我不知道！”
程熠北扯了扯唇角，说：“是我，那又怎么样？”
“程熠北你这个王八蛋！”顾思明拼命压制心底的怒意。
“那是他们该得的！五年前若非聂家施压，我又怎么会娶她沈念容！”
顾思明笑了，笑的那般愤怒：“那现在容容要离婚，你又为什么要拒绝？别告诉我，你爱上了容容。”
“我……”程熠北身体晃了晃。
“程熠北，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离婚！你糟蹋的她还不够惨吗？”
程熠北垂眸，淡淡望着他，眸中似藏着深情，又转瞬即逝。
“孩子饿了，先随我回家，聂老爷子醒了我会派人通知你。”程熠北喉间艰涩道。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如此坚定的要离婚时，他心中反而不舍了。
他心想，你绑了我五年，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又是什么道理？这些都是你沈念容欠我的。
“容容不会随你回去的！”顾思明捏紧了拳头。
程熠北侧首，朝阳透过窗子照进来，将他侧脸线条衬托的完美无缺，“你不要孩子了？”
沈念容缓缓起身，她一字一句说道：“我跟你走。”
“容容！”
“思明，替我看好外公，我已经……没有其他可以托付的人了。”
顾思明听此，心微微一痛。
程熠北笑了，“这才像话。”就算要离婚，也要等他报复够了。
沈念容不发一言，跟在程熠北身后。
期间，沈念容一句话也没和程熠北说过，到了程家，沈念容没有再看程熠北的脸色，去二楼将孩子抱了下来。
“你又要走？”程熠北带着寒意的声音传来。
随后，修长的指尖抚了抚她眉眼，这动作，仿佛他爱极了她一般，可沈念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外公还躺在重症病房里。”沈念容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你想要的就在这里，你要是走了，就永远也拿不到了。”程熠北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已经签了他的名字。
“给我。”沈念容说。
“别急，想要，我只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