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基本都没什么月光,更是夜黑风高的,倒是在魏迟彻的房里,发现了一条金环蛇。如今你倒是很清楚,这袋子里到底有什么多少条蛇!”苏云深陡然噗笑一声,像是话里有话。她挤眉弄眼着,朝着魏迟彻看了过去。
倒是婉秋和夏芸儿听罢她的话,面色顿时一变,煞白得难堪。
魏迟彻心中微动,陡然想到了那条被自己打在浴室的金环蛇,对上数儿,就是少了的那一条。
看起来,这件事情……
“这蛇是你们送来山月阁的,我不过好心还回去罢了,反倒还要让你们反咬一口不成?”苏云深冷哼一声,环顾着周围,“你们当我好欺负?”
众人敛声屏气,一句话也不敢说。
“迟彻!”见婉秋被苏云深逼迫的无话可说,夏芸儿终于忍不住开口,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魏迟彻,“你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吧?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昨儿我可真是被那毒蛇吓坏了!”
魏迟彻缄默不语,低头看着婉秋,神色若有所思。
夏芸儿瞪眼,见魏迟彻不像往常一般帮着自己,倒是看着婉秋,心中开始紧张起来。
突然,她疾步走上前去,一边推开了婉秋,捏着嗓子气恼道,“大胆贱婢!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故意要陷害苏大夫的!”
如今事以败露,在装下去,也只是徒劳,只怕是会引起魏迟彻的怀疑。
婉秋跌在地上,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夏芸儿,见她神色激动,“不是奴婢……”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就打在了她的脸上。
夏芸儿揉了揉手,故作痛惜的模样,气的跺脚,“我说了多少次了,旁人再怎么对我,我也不愿还手。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还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人的家人呢!你又怎能擅自主张,要陷害苏大夫?!”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却又明明白白指向苏云深,不过倒也是将这件事推在了婉秋身上,自己落得个干干净净。
苏云深冷笑,倒也不想反驳什么,后退两步悠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卖力表演痛哭流涕的夏芸儿,顺口道,“罢了罢了,你也别急着打人了,下人做错了事情,自有惩罚。找个没人的地方拖下去打死了。”
苏云深话说的平淡,飘飘然的落进了婉秋的耳朵里。
婉秋浑身一颤,跪着趴着到了苏云深的面前,双手就抱着她的裤腿,眼泪鼻涕儿都糊了一脸,她也顾不上去擦、
只得不断的磕头,带着哭声哀求着,“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爷看呢?”苏云深懒得理她,一脚将她踹开,回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看着魏迟彻。
魏迟彻攒眉,沉吟片刻,挥了挥手。
后头走上来几个侍卫,猛地就抓着婉秋,将她拖了下去。
婉秋吓得面色惊慌,大声呼喊着,可没有人理睬她的声音。
夏芸儿心有余悸,巴不得婉秋赶紧闭嘴,别过头去,故作惊魂未定,垂帘落泪。
“没想到我的身边竟然有这样凶恶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竟还是同我朝夕相处的侍女!”
夏芸儿见婉秋离去,瞬间就改了口风,憋屈地挽着魏迟彻,一双眼眸泪眼莹莹,簌簌落下,“迟彻,我有些害怕,如今竟然还冤枉了姐姐,我怕姐姐生我的气。”
苏云深赶着看好戏,也没理睬夏芸儿,她要真的这么担心,自己和她就十步远的距离,早就跑过来嘘寒问暖了。
翻箱倒柜找了一些糕点出来,苏云深吃的开心。
那婉秋平日里就是对她趾高气昂的,自己当了个侍女,就像是当了个小姐一样的派头,如今拖走乱棍打死,也罪有应得。
一旁的小侍女吓得脸都白了,蜷着袖子站在苏云深后头,浑身瑟瑟发抖。
她亲眼见着彻王府内一等一的大侍女就这样被拖下去打死了,一双惊恐的眼睛瞪大,小心翼翼地看着不为所动的苏云深。
魏迟彻安抚了几句夏芸儿,忽而听得后头传来咀嚼的声音,回过头去,见苏云深鼓着腮帮子,手中捻着个绿豆糕,一手托着下巴,正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二人。
那双贼溜的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和快意。
魏迟彻总觉得自己是被摆了一道,心头有些懊恼,又看苏云深如今这般看好戏的样子,回想起昨儿在浴房的时候她那副样子,气的冷笑了两声。
夏芸儿吓得魂都要丢了,只觉得魏迟彻如今奇怪,她抬起头来,攒紧了手中的帕子,勉强笑了笑,“迟彻,我们先走吧。”
“你先回去,本王有些事情要吩咐。”魏迟彻虚扶了夏芸儿一下 淡淡说道。
回过头去,只叫了景风送夏芸儿离开。
夏芸儿心有不满,一步三回头地走着,看他们二人正站在厅堂之中,一个托着腮笑脸盈盈,一个双手背后看不清面色,倒是一副好生和谐的场景!
她咬紧牙关,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是自己失策了,倒是忘了苏云深到底是怎么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你高兴了?”
见苏云深一口接着一口吃着绿豆糕,到好像是对自己熟视无睹一般,魏迟彻脸色铁青,半晌,憋出一句话来。
“什么高兴不高兴,我被人冤枉了还好高兴吗?”苏云深别过头去,含含糊糊地说道,末了,招了招手,冲着那小侍女道,“端杯水来……你叫什么?”
“奴婢叫茴夏。”小侍女吓得一个趔趄,跑到桌子前头,倒了一杯茶就恭恭敬敬地上来。
“茴夏,挺好。”苏云深点点头,指了指门口,“你主子走了,你怎么不跟着?”
茴夏一愣,眨眨眼,有些莫名,“奴婢不是芸儿小姐的侍女。”
“苏云深!”魏迟彻一拍桌子,反手就拿走了苏云深手中的茶杯,随意扔在桌上,冰冷的茶水哗啦,倒了一桌子。
她分明就是在故意无视自己!
苏云深攒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你没事的话,我就要先去休息了,我很困。”
说罢,自顾自的脚步匆匆掀开了珠帘,只想把魏迟彻晾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