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可真是记仇！
“谁？谁干的？蒋先生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还年轻有为。是谁这么没眼光居然口不择言？果真是不识好歹。”
顾惜脸上洋溢着笑容，那双眼更是懵懂无辜，我见犹怜。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听了火从中来，却偏偏做出一副无害的模样来。
若非是见识过这女人的嘴皮子，还真的不能将这俏皮能言的顾二小姐和那拘谨疏离的顾惜联系在一起。
看顾惜这会儿这恭维的狗腿子模样，非但没让蒋司承觉得厌恶，反倒是增添了几分对她的兴趣。
墨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顾惜那张娇俏又乖张的脸，蒋司承轻嗤一声，“一只涨了势利眼的小京巴罢了！”
顾惜脸上的笑容微僵，眼底也染上了一层冷漠。
这个狗男人居然敢骂她是狗？还说她阿谀奉承？
“怎么？顾二小姐不认同？”
“怎么会！”顾惜片刻便恢复了笑容，“蒋先生说的对极了。”她看了看时间，倒也不是心急，不过跟着男人相处起来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蒋先生，我还得去看看我祖父，就不奉陪了。”
“稍等！”蒋司承拦住顾惜的去路，“既然是去见顾老先生，那顾二小姐不介意带上蒋某吧！”
“我……”
“嗯？”蒋司承挑眉，先发制人，“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那请吧！”
顾惜不太明白蒋司承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毕竟依着蒋司承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们顾家这样的人家还够不上。
领着蒋司承到了楼下，宴客大厅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看到了顾铭泽夫妇在热情的招待客人，还看到了顾鸢顾乔两姐妹在人群中穿梭，应接不暇。
这偌大的客厅人满为患，众人都交谈甚欢。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今天的主人应该是顾老爷子，而非其他。
顾惜看着这一切，眼底冷漠一片。
蒋司承自然也看到了顾惜的模样，“你不去打个招呼？”
顾惜抬眸瞥了蒋司承一眼，“不需要。不过我很好奇，蒋先生来这里的目的？”
“走吧，带我去见见顾老爷子。”
顾惜带着蒋司承从侧门走出去，来到老爷子的住所，轻轻叩了门。“祖父，是我。”
“小惜？”顾老爷子有些诧异，“你不是走了？”
他方才被顾铭泽夫妇请过去走了一个过场，并没有看到顾惜，还以为顾惜已经离开了。
目光落在顾惜的穿着上，他稍稍蹙眉，“那个不孝子，又逼你做什么了吗？你放心，爷爷一定站在你这边，跟季家的婚事绝对不会落到你头上。”
他说完没得到顾惜的回答，狐疑的目光才落在站在顾惜身后的男人，“这位是？”
“顾老先生。”蒋司承对顾老爷子倒是恭敬，“蒋司承。”他伸出手去，顾老爷子却是在听到蒋司承的名字后脸色大变，“是你。”
“怎么？老爷子认识我？”蒋司承对于顾老爷子的反应很是奇怪，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位老先生。
只是他对自己的反应是否过激了一些？
“不，不认识！”顾老爷子连忙摇头，“我们顾家在北城算不得什么，怎么会与显赫的蒋家有所牵连。蒋先生说笑了。”
“祖父！”顾惜也看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准确来说是顾老爷子单方面的排斥。
她还从未见过顾老爷子这般激动的模样，伸手牵了牵老爷子的衣袖，“蒋先生是来看您的。”
“我们与蒋家素无往来，烦劳蒋先生走这一遭。”明显是赶客了。“时间也不早了，老头子要歇息了。”
蒋司承倒是有些许意外顾老爷子的态度，“那就打扰了。”他倒也没有过多纠缠，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转头看了顾惜一眼，“顾二小姐不走吗？”
顾惜被莫名其妙拉扯进来，特别无奈，不过想到她接下来还有事要做，便点点头，“祖父，我明早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
两人从顾老爷子那里出来，顾惜却是有些疑惑，心不在焉的。手臂突然被人拉扯住，顾惜恍然间抬起手甩开，那动作之快灵一旁的蒋司承不由挑眉。
顾惜回过神来，面上带着不悦。
“那是回顾家的方向。”他提醒道，顾惜点头，“我知道。”她这一行本来没有那么多事，可既然顾鸢在等着给她下套，她倒是要看看顾鸢能做到什么地步。
“知道你还回去？”蒋司承拧眉，好看的俊脸带着一丝不悦，好像是看智障一样，“等着落套？”
“蒋先生这是在担心我？”顾惜觉得好笑。
蒋司承闻言却是一沉，脸色不怎么好。不知为何，几次三番接触下来，这女人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居然能牵动他的心绪。
“只是觉得你愚蠢至极。”明知道有人要陷害她，居然还要自投罗网。
顾惜倒是无所谓耸耸肩，“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在顾家人眼里我就是个蠢货。现在蠢货要去看看她们计划落空会是什么样的表现，至少也不要浪费她们的一番心血不是吗？”
她倒是豁达的很，反正今天没事可做。而且她该受的伤五年前就已经彻彻底底伤过了，如今再添新伤口，也不如第一次刀口直入心脏来的鲜血淋漓。
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连受伤也一样。
起初她还会窝起来舔舐伤口，后来慢慢的就适应了。没有人能够刀枪不入，有的只是麻木罢了。
“要去围观瞧瞧吗？”她大方邀请，“反正蒋先生也已经白走了一遭。”
蒋司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逻辑，他半眯着眼，那双狭长锐利的眸子盯着顾惜看。此时他却是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强者，不会轻易受伤。”
顾惜顿了一下，她抬眸看着夜空。
入冬后北城的星星似乎都不怎么出彩了，外面冷的她不禁一个哆嗦，可天空还是一片漆黑。
肩头的厚重让顾惜侧眸，撞进了男人的视线。
她拢了拢肩头，低低道，“可没有人生来就是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