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杉杉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就急了起来，他俩本来就有过节，平常就没听厉云城说过两人有接触。
目光落在霍景墨抓住厉云城左臂的手上，怒气蹭蹭上涨，顾不得周围人看热闹的眼光就急忙跑了过来。
“霍景墨，你有病是不是？还想把他害成什么样？！”
一把将厉云城拉开护在身后，顾杉杉随手抓起桌上没喝完的咖啡，想也不想照着霍景墨的脸泼了过去。
温热的咖啡顺着霍景墨一张俊脸往下流去，弄脏了他一尘不染的黑色西服。
两个男人都愣了一下。下一秒厉云城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容，眼神带着挑衅看向霍景墨。
这一战，可是他赢了。
“他在你心里，比我重要是吗？”霍景墨抬手抹掉脸上温热的咖啡，嗓音嘶哑地问。
那双一贯阴沉幽深的眸子，此刻带上几分隐晦的沉痛。
他不是没看到厉云城的眼神，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顾杉杉偏袒这个男人的态度。
“……”
顾杉杉不敢多看他的眼神，抿了抿唇说不出话来，将视线转向一边，神情却没刚才那样生气了。
“杉杉，”厉云城眸光一闪，抬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其实霍少没对我做什么，我们只不过是寒暄几句罢了，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发生误会才好，这我可过意不去了，不如大家都坐下来喝杯咖……”
他话还没说完，霍景墨就沉着脸一把将顾杉杉推开，揪住了厉云城的衣领，声音冒着寒气：
“我允许你碰她了吗？你当真两只手都不想要了？”
他的人，除了他，谁敢碰？
“霍少你冷静些，我不过是做了朋友之间正常的举动而已……”
厉云城斯斯文文地正辩解着，那边顾杉杉又冲了过来，使劲抓住霍景墨的胳膊往外拽。
“霍景墨你是真的有病！我愿意让他碰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你管好自己行不行？”
如果一个男人礼貌性碰她一下他都受不了，那她这辈子干脆剃了头发做尼姑算了，那里全是女人！
她的话宛如一把刀子扎进霍景墨的心里，刺得他一阵阵的疼。
“顾杉杉，你不要试图惹怒我。”霍景墨冷着脸连名带姓地叫，松开了厉云城反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把人拎小鸡一样带到了自己跟前，低下头，浑身散发着冰寒之气。
这全世界也只有她敢这样冲他叫嚣了，换做别人，他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惹怒你又怎么样？怎么，你要连我一起打，你动手啊！”顾杉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其实她也不是不怕，但被他用这样狠戾的眼神看着，除了感到恐惧之外，还有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出的难受感，让她格外生气。
旁边厉云城就站着干看，假装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其实是不打算插手。
等会霍景墨动手之后他再上前，安抚顾杉杉受伤的心，那效果才是他想要的。
他眼神一闪，眸子里尽是精光。
霍景墨对着顾杉杉扬起了手，见她怕死地闭了眼睛，睫毛颤抖个不停，一脸恐惧，又无力地垂下了。
“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顾杉杉睁开了眼睛。
被当众这么呵斥，她感觉难堪极了，咬牙说道：
“这话该我对你说吧，你不来找我，我才懒得看见你！”
霍景墨气得胸口起伏，看着她的眼神想要吃人一样。
顾杉杉见好就收，没再多说，抓住厉云城的手就往外走，厉云城不忘拿走她的包。
经过霍景墨身边时，他面带微笑，十分有礼道：
“霍少，再会。”
霍景墨剑眉微皱，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这个男人，当真讨厌至极！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喜欢动手，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吧，别以为他看不穿他的小把戏。动手不过是那些人还不配让他动脑而已。
出了咖啡厅，两人沿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慢慢走着。
顾杉杉垂着头不说话，明显心情不好。
厉云城暗自皱眉。
这几年来，他好几次暗示过她，对她表露心迹，结果她要么假装听不懂，要么搪塞过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是放不下霍景墨而已。
“杉杉，刚才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跟霍少发生了那么大的矛盾，真是对不住……”他温声致歉。
顾杉杉抬起头，对着他摇头勉强一笑，“跟你没有关系，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倒是你，刚才没受伤吧？”
厉云城故意顿了一下，然后假装不在意道：“没事，别担心，我又不是面粉捏的。”
他的表情装得十分拙劣，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
顾杉杉停下脚步，狐疑地看了他两眼后，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把他衣袖往上推，再看见一圈乌青后，气得咬牙：
“他就是个疯子！——伤得这么重，我带你回去上药吧。”
冬天的气温很低，顾杉杉只看了一眼，就连忙又把袖子给拉了下来。
厉云城理着衣袖，笑得儒雅随和，“上药就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倒是要送你回去。”
他抬手扶上顾杉杉的一侧手臂，把她往左边的停车场轻推了下，“还住在老地方吗？”
顾杉杉嗯了一声，并未推辞，朝着他那辆白色的轿车走去了。
她跟厉云城都是多年好友了，搭个便车什么的，是常有的事。
开车回到出租屋后，厉云城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像个主人似的，去了厨房。
“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出来后，把一杯热水递给顾杉杉，他也挨着坐下了。
顾杉杉接过道了谢。
环顾了一下没有变化的出租屋，厉云城无奈笑道：“你呀，就是倔强，让你到南苑去住，你就是不肯，我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说完，他眼神热热地看着她。
顾杉杉不自然地理了下头发，呵呵笑了两声。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对了，我不是要给你上药吗？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拿药。”
站起身的那刻，身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顾杉杉拿出来边走边看，居然是许易给她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