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王总,你们不能进啊,霍总在里面忙着……”
“滚开!”
霍景程的办公室门外,两个股东跟助理推搡起来,当然,是股东单方面推助理。
身宽体胖的刘总一把推开助理,粗暴地将门打开了,看见坐在办公桌里面审阅文件的霍景程,不爽地质问道:
“霍总,请问你为什么把我的人开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总也紧紧地盯着他。
霍景程抬起头,慢条斯理道:“我开两个犯了错误的员工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在你们眼里,我身为公司的总裁,连开除几个小员工的权利都没有?”
这次他总共动了五个股东的人手,现在却只有两个来找他,不错,好现象。
“请问他们犯了什么错?就算有错也该我处理,霍总您还真实事必躬亲啊,您把时间花在这种小事儿上,不知道还能不能腾出精力处理公司的大事。”刘总讽笑道。
霍景程眉头一皱,随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在他脚下。
“非法集资,也算小事?”
低头看着脚下的文件,刘总气得差点没一脚踩上去,简直太目中无人!
但一下秒听见他说的话,犹豫了两秒后,刘总还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文件,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
且不说这“非法集资”的事到底是真是假,但这确实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霍景程两手交叠放在大腿上,欣赏着他的表情,缓缓道:“你说的没错,你的人原本我不该管,可你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发现,我是不是该追究一下你的失职?”
刘总说不出话来,紧握着文件皱眉。
王总也不再开口。
霍景程轻挑眉毛,“还有事儿吗?”
王总率先反应过来,马上接话:“没事没事了,这件事霍总处理得对,以后我一定加强管理。”
说着他就对刘总使眼色,拉着他一起出去了。
房门关上后,霍景程冷笑一声。
跟他斗,找死。
想起什么,他拿起桌上的话筒拨出一个电话,接通后轻飘飘询问道:“我那好弟弟今天怎么样了?”
霍景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真盼不得他马上就死。
听到对方的回答,霍景程眉毛一扬,“出门去了?很好,你让人跟着,——必要时,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
“许少,又来看看我们少爷啦?今天他出门去了。”
佣人对急匆匆跑进门口的许易说道。
许易脚一顿,皱眉道:“出门了?那他去哪儿了?”
就在刚才,他竟然接到顾杉杉的电话,告诉他她没死,还让他转告霍景墨,让他注意身体,并为此事保密,谁都不能告诉。
许易放在心上,谁都没说,开车就往霍家赶,谁知霍景墨竟然出门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如您打电话问问。”佣人道。
许易点点头,转身出门就拨打霍景墨的电话,谁知竟然打不通。
他觉出不妙来,这几天霍景墨的身体状况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今天就有力气出门了呢?
莫不是要想不开了吧,以他那痴情又专一的个性,这事儿他完全干得出来。
又打了几次打不通后,他连忙联系身边的朋友,让其帮忙调查霍景墨的下落。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人打电话告诉他,说霍景墨开车往旺角火车站去了。
听到火车站三个字,许易差点没晕过去,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跟朋友道了谢,他急忙开车往旺角火车站开去。
路上,又忍不住给顾杉杉通知了一遍,让她也帮忙想想办法。
旺角火车站远离市区,旁边有一座风景秀丽的山。
今天是阴天,薄雾笼罩着山尖,苍翠的树木染上朦胧的白,为这片深林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微凉的寒风吹过,带走男人脸上最后一丝温度,霍景墨喉咙一痒,停下步子咳嗽几声,移开手时,手帕染了一大团血,红得刺目。
面无表情丢掉手帕,仿佛吐血的人不是他,抬起眼眸,他朝前方的铁路轨道看去,目光一片苍凉。
杉杉,别害怕,我来陪你了……
霍景墨提起脚,一步步朝前走去,身上的黑色外套随风翻飞,仿佛对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告别。
地上全是冰凉坚硬的碎石,以及大片坚韧不惧寒冷的野草,黑亮的皮鞋从上面踩过后,连一点印子都没留下。
“呜——呜——呜——呜——”
火车鸣笛声从远出传来,霍景墨不退反进,英俊苍白的脸庞上浮起一抹微笑。
终于,他站在了铁路正中央,消瘦挺拔的身体迎着寒风,带着某种决绝。
鸣笛声越来越刺耳,他正准备闭上眼,却忽然看见前方的灌木从中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孩,霍景墨瞳孔瞬间紧缩,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杉杉”。
因咳嗽的缘故,他声音并不大。
一秒两秒过去,女孩儿还站在那儿,霍景墨意识到那就是顾杉杉,连忙转身朝她跑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草丛里忽然冲出一个蒙面戴帽的黑衣男人,狠狠地用自己的身体往霍景墨身上撞。
霍景墨往后踉跄一步,脚底踩上一块石头,身体顿时不稳地往后倒去,摔在了铁轨上。
“呜——呜——呜——”
疾速而来的火车眼看就要开过来了,霍景墨抬起头,捕捉到灌木丛中的女孩儿焦急地朝前走了几步。
失而复得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死亡就在眼前,他却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随后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往旁边滚去了。
火车从身旁不远处呼啸而过,带起一股猛烈的风,霍景墨一只手挡脸,一只手紧紧扒在地上稳住身体,灰尘落了他一身。
动静消失后,他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朝刚才的灌木丛看去,却见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杉杉!”
霍景墨忍着身体的不适朝那边跑去,不停地用手扒拉着锋利的野草,被割出血来也像感觉不到痛似的。
然而他什么都没找到,仿佛刚才看见的,只是幻觉而已。
“杉杉,你到底在哪儿……”霍景墨捏着一把野草,声音嘶哑。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木的沙沙声。
沉痛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想起刚才突然出现袭击他的男人,他眼中寒光一闪,转身的瞬间便一脚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