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兴邦急急忙忙赶回靖阳侯府,到的时候天色很暗了,外面刮着风,封吹的树枝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瑶光阁灯火通明,安静中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窒息感。
傅兴邦几乎是跌跌撞撞进的屋子,门被推开,他出现在屋子里,第一眼是看到了自己的三个儿子,随后往前靠拢,拨开人群,才看到了床上的芸豆。
小姑娘这会儿正趴在床上,小脸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睡得正熟。
脸色虽然有几分苍白,但是却没有太过吓人。
傅兴邦那颗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了一路的心,终于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他腿一软几乎栽倒,还好旁边的傅锦邢扶了他一把。
“父亲小心。”
傅兴邦摆了摆手,被扶着走到一旁坐下。
他看向正在床边给芸豆包扎的医师,语气焦急地询问,“四儿怎么样了?伤势可严重?”
医师闻言站起身来对着傅兴邦行了一礼,他说道,“回侯爷,四小姐的伤不重,只是血流的多了一些,看着吓人,但其实不致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不会有事了。”
傅兴邦这才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
医师把芸豆地伤口处理完了以后,又写了几服药交给花枝,让她去煎药,临走之前还仔细交代了一些关于芸豆伤势的事情。
等到下人们都走了,傅兴邦才冷下脸来询问怎么回事。
傅霆炎便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在听到是傅清雪动手伤的芸豆以后,傅兴邦的表情格外难看。
傅锦邢在旁边说道,“傅清雪的夫君犯了事,听说还是父亲去帮忙摆平的,结果最后傅清雪却对芸豆下手,父亲,儿子早说了您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您非不听。”
傅兴邦闻言瞪了傅锦邢一眼,虽说对方的胡话让他觉得被冒犯了,可是傅锦邢说的又是对的。
芸豆受伤的事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傅家那边居然还想抓着不放。
傅霆炎问傅兴邦,“父亲,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傅兴邦说道,“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
傅锦邢闻言看了傅兴邦一眼,他没说什么,不过表情倒是缓和了不少。
傅兴邦对自家人永远都是有三次机会的,可是如今三次机会已经用完,他也不可能一再容忍了。
傅兴邦走到床边,芸豆喝了麻沸散正睡得香甜,他看着小小的人儿,忽然间红了眼眶。
他声音有几分哽咽地说,“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他的女儿每次在快快乐乐的时候总能出一些事。
傅兴邦最开始并不在意,后来却随着芸豆受伤和发生意外的次数增多而不得不去仔细思考原因。
他伸出手理了理芸豆额角的鬓发,动作轻柔地不像话。
傅锦邢问他,“父亲,那个计划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傅兴邦闻言却是叹息,他的表情十分疲倦,已经四十多少的人了,鬓角都有了白发,如今面对自己的孩子,他的表情也有几分愧疚。
“快了……快了……很快就结束了。”
他在安慰着孩子们,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到时候日子就能重新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