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珠被辰玄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向天牢。
她看着眼前那座监牢，如同一只蛰伏在黑暗处的猛兽，看着她回来，猛兽露出獠牙，正计划着要怎么一口一口地把她吞下。
董明珠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
小的时候人人都害怕上夫子的课，因为夫子喜欢提问，回答不上或者是回答的不标准都会被用戒尺打手心，有时候一节课下来，有运气不好的，手都是肿的。
后来董家的姑娘们开始学习礼仪，教习嬷嬷是姑姑亲自喊来的，每天都在蹲着跪着，十多个姊妹都是哭着蹲在烈日下，她们不敢反抗，也不敢哭出声，因为嬷嬷会用其他办法收拾她们。
往后就是董子卓意图谋反。
董家人很少有几个人知道董子卓的计划，董明珠却是小辈之中唯一一个知道的，当时在那个宽敞但是昏暗的书房里，她与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很多人都在害怕，甚至有人劝董子卓不要这样做。
他们怕计划失败，他们怕死。
董明珠不怕，不怕爱抽问题的老夫子，因为她很认真，任何问题都能回答上，就算是偶有问题不清楚，被打手心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不怕教习嬷嬷，因为她的礼仪学得最标准规格，教习嬷嬷还夸她说宫里有些娘娘都没有她的礼仪好。
她更加不怕董子卓谋反。
或许董明珠才是世界上和董子卓最像的人，父女俩都知道越危险的事情做成功了越有收获价值。
所以在满地的不支持声之中，那个时候地董明珠抬起头看向董子卓，她用尚且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告诉自己的父亲，她愿意追随。
这么多年，董明珠就没有怕过什么。
可如今也有了让她觉得害怕的事情。
“董小姐怎么了？怎么在抖？”
辰玄的声音把董明珠从回忆之中拉了出来，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辰玄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董明珠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居然在抖。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摇头，“我没事。”
辰玄说道，“董小姐是在害怕里面吗？”
他扭头看向天牢，语气有些疑惑，“害怕什么呢？”
董明珠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语气有点生气地说道，“你是傅将军的贴身侍卫，经常到天牢来，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会在里面面临什么。”
辰玄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他看着董明珠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董小姐，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你应该认命。”
“我为何要认命。”
董明珠面无表情地看着辰玄，她开口语气便是讥讽道，“自古成王败寇，可是输得人是我父亲不是我，你该去让他认命。”
辰玄笑了一声，“他已经认命了，或许不多时董小姐就能听到你父亲死掉的消息。”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天牢门口。
他们低着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台阶，还有那昏暗的环境。
董明珠这一下是真的腿软了，还好有辰玄扶着她。
辰玄语气带着几分笑意说道，“董小姐不用怕，我们家小姐下了命令，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说完他松开了手退到一边打算走。
董明珠喊住了他。
“你要和我做笔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