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才女一共有四个，这四人中要数阿娩是最出名的，她三岁作诗，六岁写赋词，可谓是文曲星下凡。
后来也是年年都有佳作，不少姑娘都喜欢她。
本来以为这样有灵气又聪明的姑娘一定会越来越厉害，越来越被人熟知，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阿娩最后会暴毙。
她死得太突然，众人压根不知道，等知道她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她出殡那日了。
阿娩就这么死了，何家说是死于天花。
何家说她死了，那她就自然死了。
于是姑苏四大才女就成了三个。
阿娩死后，何家便不许再有人提起她，最开始大家只以为是怕提起她会让人伤心，后来才知道，不让提是因为不想要般若不开心。
这让何家不少下人觉得愤怒，可是愤怒有什么用，他们作为最下等的奴婢，有什么资格去反抗主子的命令。
阿娩死了七年了。
她死在了自己大好年华刚开始的那一年。
芸豆听完这些，她忽然间知道为什么李牧远那么厌恶般若了。
李牧远本就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在自己所管辖的领地也不是什么大好人。
他这个人的性格很是极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个恶人，所以他自然不会因为般若无恶不作就那样厌恶她。
只是因为阿娩罢了。
芸豆从阿纭的嘴里听到了外人眼里阿娩的“一生”，这听着真是个让人觉得惋惜的故事。
可实际上，阿娩的处境不如死了。
她在那个木屋里卑微可怜的活着。
芸豆有点失魂落魄，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何府回到王府的。
她被李悯曜牵着回到王府，刚到前院，就听到寿王妃忽然间说了一句，“远儿呢？怎么从刚才就不见人了？”
芸豆抬起头，寿王妃还在对寿王说，“这孩子一向不做这种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寿王说道，“能有什么事，远儿何时还需要我们担心了？”
芸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她转头朝着后院跑去。
李悯曜喊她，“四儿！你去哪！”
芸豆没有说话，只猛足劲往前跑着。
她一路跑到了李牧远的书房前，她敲了敲门，里面很安静。
想了想，芸豆推开门走了进去。
如今已经天黑了，屋子里只燃着一盏十分微弱地灯光，那灯火因为开门产生的风而摇曳起来，就显得更加暗了。
芸豆在书案之前找到了李牧远。
李牧远坐在地上，四周是散落的信。
芸豆蹲下来把那些信一张一张捡了起来，她很多字不认识，只看到了纸上很多的“阿娩”。
那是李牧远写给心上人的情诗。
芸豆整理好了信，然后走到了李牧远身前。
李牧远忽然间说，“阿娩这些年都活着，她和我说……她很想念我。”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沙哑了。
从下午那一别过后，李牧远就消失了。
芸豆不知道这些时辰里李牧远去了哪里，可是当她蹲下来看到对方那通红的眼睛，还有那一张颓然的脸时，她觉得李牧远去了哪里并不重要。
她伸出手擦地李牧远脸颊上的血，那血还没有干涸，一擦就掉了。
“阿远哥哥。”
李牧远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芸豆看。
“我会让何家付出代价，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