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铮驱动着轮椅倒退了好几米。
四肢复位已重新生龙活虎般的庞博则是用手臂捂着鼻子,抬腿便给了那中年谢顶男一脚,“这尼玛就是你的求饶?你是觉得没害死我们四爷,就干脆想恶心死他吧!”
那人被庞博一脚踹翻,但却不敢起身,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不断求饶:“没有!我是被郁爷的英岸雄姿所折服,情难自禁,绝不是想要恶心郁爷的!”
“天地良心,我是真不知那辆车上坐的人是郁爷,如果知道的话,给我一百个胆子,那一单,我也不敢接啊!”
谢雄伟是真的怕了。
正如他说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接下的那一单,要暗杀的人会是郁爷。要是知道的话,他不仅不会安排人暗杀,反而会给郁爷通风报信打好关系啊!
都怪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以至于让他被庞大的金额迷昏了头,一时激动的竟马虎大意,没有让属下调查暗杀对象的身份。
谁知道,就是这么一次的马虎,竟让他惹上了整个云城,最不能惹的存在。
“倒也不是不能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只是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
一个戴着金丝边无框眼镜,年约三十来岁的西服男,在郁铮的身旁缓缓开口。
他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隽秀的脸上绽开了一抹柔和的笑容。然而这抹笑容看在谢雄伟的眼中,不仅没有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多少,反而越发紧张起来。
笑面虎郁绍言,身份为郁家长房义子,郁爷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别看人长了一副温文尔雅和气生财的模样,但实则却是笑着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虽然郁铮的身体情况导致他名下的企业几乎都是由郁绍言打理的,外界的传言也是郁铮这位郁家不得宠的大房长公子只是郁绍言挟天子以令诸侯中的“天子”,并无实权,但谢雄伟却清楚的很……
哪里郁绍言早已架空对方实权,实则是郁绍言一直在给郁铮打掩护,外界传言中的那位郁爷,根本不是郁绍言,而是郁铮!
只要郁铮还活着一天,那郁绍言依旧还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郁铮指谁,他捅谁。
但谢雄伟虽然知道了这个了不得的秘密,但他却不敢泄露。
论心狠手辣,饶是他这个做惯了刀尖上生意的人,也对郁铮脊背泛凉。
他怕死,但更怕生不如死。
曾与郁铮打过交道的谢雄伟清楚,郁铮就是一个疯子。
他不会因为会忌惮你手里有什么把柄而束手束脚,只要你被他划为了敌人的行列,即便不择手段,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所以谢雄伟即便知道郁家的那些烂事,也不敢打主意与郁家其他人联手自保。
因为郁家的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们或许会为了整死郁铮而护住他,但能不能护得住是一方面,即便能成功……
过河拆桥找替死鬼也是必然的。
此时此刻的谢雄伟,无比后悔。
“谢总,说到底,你这次对我弟弟的无心伤害,无非是对手下的监管不力,以至于被人挖了坑,成为了替死鬼。其实我们这次请你过来,无非也只是想了解更多的情况而已,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
听到郁绍言这话,谢雄伟猛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我、我被手下人坑了?”
看到这幅模样的谢雄伟,郁铮一言难尽的别过头,懒得再看面前这个脑子智商不足脂肪有余的傻胖子,而是全心全意摆弄着手机。
怎么还不联系我?
郁绍言将郁铮的反应尽收眼底,但却并没有多余的神情。
他看向匍匐在地的谢雄伟,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意:“你的那些不长眼的下属,已经被扭送公安机关,不过那名狙击手……”
说到这里,郁绍言掩在镜片下的那双眸子闪过一抹精光,“不知谢总是什么时候找来的那等高手,让我们很有兴趣。”
狙击手?
谢雄伟一听这话,头上冷汗直冒:“郁总,那个人……其实并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对于谢雄伟的回答,郁绍言没有丝毫意外,“我猜也是,毕竟如果谢总真能有那种人脉的话,近年来的生意,也不会差到那种程度。”
谢雄伟:“……”
好气哦!
但他没有胆子反驳。
不过他也明白了郁绍言的意思,大概就是那个人还没抓到,于是就想从他的身上找突破口。
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弃车保帅,可问题在于……
谢雄伟顶着满头的冷汗,垂下头不敢直视面前的人,“郁爷,郁总,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啊!”
“这时候你还嘴硬!”
庞博一想到郁铮肩上的伤,便怒火中烧,再次狠狠踹了谢雄伟一脚,“就算不是你们的人,那也是你找来的,你居然说你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谢雄伟鼻涕眼泪流了满脸,“那人是雇主塞进来的,说是免费附赠以防万一,所以我就……”留下了。
“好了庞博,如果人家不想说,或是真不知道,结果在被你酷刑之下反而胡诌出一个人,反而会乱了我们调查方向。”
郁绍言制止了庞博,待再看向谢雄伟时,眼神中终于带上了嫌恶之色,“如今法制社会,还打着安保公司的名义行暗杀工作,这种社会的渣滓就该清除。”
“哈?”庞博一脸懵怔地看向郁绍言。
郁绍言对此耸了耸肩,向着正在“玩”手机的郁铮递去了一个眼神。
意思很明显,别看我,某人的意思。
但谢雄伟对于自己的结局,却没有过多挣扎,反而是一脸的庆幸:“郁爷,我接受法律的制裁,为我犯下的错误买单,那是不是就可以不祸及家人了?”
“谢总,瞧你这话说的,把我弟弟当什么人了?”
郁绍言嗤笑一声,“是不是祸及家人,得看警方的调查结果,关我弟弟什么事?”
谢雄伟见状,方觉自己失言。
在被人拖走的时候,他还在不断的磕头道谢。
“四爷。”
房间角落里,一个叼着棒棒糖的,形象有些不修边幅的俊美青年的双手合上面前的电脑,看向郁铮,“谢雄伟口中那位雇主的账户与号码信息我已经解析出来了,是在国外。”
国外?
郁绍言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
二房、三房那边,貌似没有国外那边的人脉。
“但那名狙击手的情况,我还需要些时间。”
“嗯,我知道了。”
听完追风的话,郁铮懒洋洋地回了一声,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手机上离开。
他简单整理下衣襟,言简意赅道:“现在送我去相约咖啡厅。”
“不行,我不同意。”
郁铮话音刚落,便得到了郁绍言强烈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