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司家的下人打的半死不活,如今身上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
就连回去租马车的钱都不够了,坐到半路上就被赶下车,他们只能徒步走回去。
好在距离上京城也没多远了,走了一段路碰见一辆拉货的牛车,刘世美赶紧追上牛车装可怜。
“老哥,请问你是去上京城的吗?”
“是啊,你有事儿?”牛车的主人回答。
“能不能捎我们一段,我给你钱。”说着,刘世美就在怀里摸索起来,然而只摸出来一个铜板。
这点钱别说坐牛车了,驴车都坐不上。
见牛车要走,刘世美情急之下拔掉秦慧珍头上的簪子,这玩意儿怎么也值几两银子。
“这个给你,捎我们一段。”
牛车的主人将发簪收好,指了指牛车道:“上来吧。”
三人赶紧爬上牛车,秦慧珍却一阵肉疼,那根簪子可是她攒了好久的钱才买的。
自己都没怎么舍得戴,结果就被刘世美这么送人了。
牛车不比那车,速度相对较慢,但也在下午的时候赶到了上京城。
三人连忙下了牛车,连谢谢都来不及说一声就直奔侯府而去。
此时周美娟刚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进府,冷不丁被人叫住。
“夫人,你等等,夫人……”
刘世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周美娟,一把抓住她的袖子不松手。
周美娟一看到竟是刘世美,原本的好脸色瞬间消失,转而冷哼一声将袖子抽了回来。
“刘世美,谁是你夫人?我们两个已经没有关系了,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周美娟一脸嘲讽的腻着他。
刘世美知道她还在生气,连忙跪下道歉:“夫人,为夫知道错了,我都是被人欺骗了才会做出伤害夫人的事情,以后我一定好好改,不让夫人伤心了。”
以前周美娟的确爱刘世美爱的死去活来的,可直到这次她才真正看清了刘世美的真面目。
他对自己没有一点真感情,之所以和自己结婚无非就是看上了她家的权势。
想以她家作为跳板,好为他铺路。
想到这,周美娟突然想起来几天前沈梅临走时给她留了一封信。
当时她顾着抓捕苏灵儿却忘了这档子事儿,这时想起来便冲身旁的嬷嬷问道:“之前那封信呢?”
“在奴婢这里。”
说着,嬷嬷就把信封拿了出来,交给周美娟。
周美娟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上面写满了字。
她一字不漏的看下来,顿时气的不轻。
沈梅在信上交代了一切,并且承认了她和刘世美的真实关系。
当然,在信上她还着重提了刘世美诈死骗婚改名的事,这么直白的告诉她虽然有些残忍,但瞒着她更是残忍。
都是女人,她不想周美娟继续被刘世美欺骗。
看完信上的内容,周美娟气的一巴掌打在刘世美的脸上,她该是庆幸自己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还是该同情自己这些年被骗走的青春。
“无耻混蛋,赶紧给我滚!”
周美娟不想再跟他这种人渣有任何牵扯,将信纸狠狠丢向他,转身进了府。
刘世美刚要去追,就碰了一鼻子灰还差点夹到,好在他反应快后退了一步。
“夫人,你就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求求你了……”
刘世美趴在门上重重的敲门,喧闹声很快就吸引来路过行人驻足观看。
并且对刘世美三人指指点点起来。
“看呐,这刘世美总算遭到报应了,为了一个小野狐狸精竟把多年相处的妻子给休了,现在又回来求原谅,真是不要脸,呸!”
听着这人的议论,刘世美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然而另外一个人的话却是让他一惊。
“什么啊,他原来可不叫这个名字,听说叫刘贤民,在老家还成过亲,还有四个孩子,他就借着诈死更名换姓,后来才娶了宁远侯的女儿。”
“啥?他竟然这么不要脸?”
“连糟糠之妻都给抛弃了,那他抛弃周氏我也能理解了,因为他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呸!”
“这种人就不配活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人都是上京城的原住民,听说刘世美的恶行之后,纷纷对他吐口水扔烂菜叶子。
“能教养出来这样的儿子,那这两个老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对他们客气!”
说着,臭鸡蛋,烂菜叶子齐刷刷往他们身上招呼。
刘世美这时也盯着被人围殴的风险将周美娟丢掉的信纸捡了回来。
当他看清信上内容后,气的死死捏紧信纸,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沈梅,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
另一边,沈梅正在屋子里喝茶,时不时翻看一下这个月的账本。
这时司兰急急忙忙跑回来说道:“干娘,好消息。”
司兰的嗓门很大,她这一嚷嚷其他人都听见了,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
“兰姐,有什么好消息让你这么高兴?”刘招娣好奇的问道。
“我刚刚听下人们扎堆闲聊,我就过去听了一嘴,这才知道刘世美三人被百姓堵在侯府扔臭鸡蛋,听说还挨了打呢。”
司兰绘声绘色的说着,刘招娣和杨春丫一听,顿时觉得大快人心,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反观沈梅却没有多么惊讶,或者说没有多么高兴,她态度表现的十分平淡。
三人一愣,刘世美得到应有的报应,她娘应该高兴才对。
“娘,您怎么了?”刘招娣问道。
合上账本,沈梅缓缓抬眼看向刘招娣,问道:“你不怪我?”
“为何要怪娘?”刘招娣一愣。
“他毕竟是你亲爹,我这么算计他,你心里就不怪我吗?”
听闻沈梅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刘招娣就笑着安慰道:
“娘,我不是大哥,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当年他走的时候我才一岁。
但是我知道自从他走以后,娘和我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这些我记得清清楚楚。
正因为那么多年他对我们不闻不问,娘一个妇道人家需要养活我们兄妹四个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他却改名另娶,我没有这样的爹。”
她对刘贤民的感情不深,或者说没有一点感情。
毕竟一岁的孩子哪里能记得住那些,不过她却记得一直伴随他们长大的是沈梅和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