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意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陈小姐这是做什么?”
陈琪没管她,加快速度,把包包里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可疑的白色小瓶。
“方晚意,你今天见得那个人是谁,这个药又是什么东西?”陈琪咄咄逼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方晚意有几分错愕,呆呆看着她,随后上前试图抢夺,“陈琪,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一副慌乱模样,像是怕自己的东西被夺走曝光似的。
陈琪敏锐捕捉到了方晚意眼里的担忧,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她大声嚷嚷两句,便将所有人叫了上来。
“怎么回事?”周静冷声道:“方晚意,我们周家对你不薄吧,奶奶为了你甚至一度禁止我再回来,这你还不满足,的想干什么,造反吗?”
周老夫人也有几分狐疑,但她还是相信方晚意的,“这是什么东西,晚意,你给大家一个解释吧。”
“婶婶,周奶奶,我今天去商场,看到她跟一个年轻男人坐在一起吃饭,这个药瓶就是那个男人递给她的,这东西一定是害人的东西,她跟那个该死的奸夫一定想害了珒川哥哥,然后两个人一起……”
“你胡说八道,不是这样的…”不等她把话说完,方晚意立刻冷着脸开口,声音有几分急促,眼神满是不安与心虚。
看她这个样子,陈琪更加肯定,冷冷一笑,“那好啊,你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是什么药!”
方晚意呼吸一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老夫人不由得蹙眉,“晚意,你说实话,奶奶不会怪你。”
“妈,你对这个破落户未免太宽容了,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臭丫头留在我们珒川身边,你难道真的放心?”周静咬牙切齿道,恨不得立刻将方晚意赶出门去似的。
“晚意,你来说。”周老夫人不理其他人,光问方晚意。
后者却低下头,紧张得缴着自己的手指头,不发一言。
陈琪都差把“激动”二字写在脸上了,她急忙道:“周奶奶,我们可以直接请大夫过来查验。”
医生很快找来。
方晚意试图抢走那药瓶,却被陈琪挡开,“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果真敢害珒川哥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帮人的注意力全在医生手上。
老大夫将里面的药片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不由得蹙眉。
“大夫,快告诉大家这是什么药,这个恶毒女人想害人,千万不能让她得逞!”陈琪冷声问道,
“这是安眠药啊。”医生很快给出定论,“不过是比普通安眠药药效好一点的,只需要一颗就能让人陷入深度睡眠。”
安眠药?
陈琪瞬间蒙了。
她脑子里又窜出来一个念头,这个方晚意是不是想用安眠药害人,直接把周珒川送走?
“好你个方晚意,竟然敢觊觎珒川哥哥的命,你……”
“够了!”方晚意面露不忿,“这药是我自己用的,我有失眠症,常常半夜睡不着,我给自己买点药缓解病症不行吗?”
她冷冷盯着陈琪,一字一句道:“倒是你,陈小姐,我究竟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辱骂我,跟我作对?”
陈琪当即一愣,“怎么可能,你分明是要害……”
“我为什么要害人,珒川是我丈夫,他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我好好伺候他,让他早点醒来还差不多,又为什么非要要他的命?
何况你也看在眼里,奶奶跟周家所有人对我都很好,能嫁入周家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我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
方晚意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蠢货,倒是觉得这个家伙蠢得可爱。
稍微挑一挑她的情绪,就能上钩,真是没脑子。
“那你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去见人,这个男人你怎么解释?”陈琪拿出手机,播放那个视频。
方晚意嗤笑,“他是我一个朋友,姓林,是个医生,他给我送药有什么值得深究的,何况我们没有偷偷摸摸,是你偷摸得拍别人视频,你才居心不良。”
“你有失眠症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不用家里的药?”周静眼看着陈琪逐渐败下阵来,急忙帮衬。
方晚意叹了口气,“我怕老夫人跟着我担心,不想让她知道。”
“傻孩子,你告诉奶奶,奶奶可以给你找医生,对症下药,你一个人扛着,奶奶才担心,知道吗?”周老夫人心疼地摸了摸方晚意的脸颊,觉得她是真的乖巧又懂事,惹人怜爱。
这事儿到这里,差不多就该结束了。
周老夫人见陈琪依旧面色冷沉,便道:“陈小姐对晚意误会颇深,既然你们两个性格不合,以后就少打交道。”
陈琪还想解释,却被周静拉走,周老夫人安慰了方晚意几句,也下楼去休息。
偌大的卧室很快陷入一片冷寂。
方晚意却丝毫没敢松懈下来,她将房门反锁,从床头柜里的暗格里拿出另外一个白色小药瓶,默默走到床边。
“周先生,人已经走了。”她压这声音,字里行间带着忐忑与不安。
是的,她在跟周珒川说话。
病床上的人却没有一丝动静。
即便这样,方晚意仍旧感觉,自己被一团压抑的冷气笼罩着,令她丝毫不敢说半句假话。
她也不想说假话。
“给我东西的那个人,我只知道他姓林,经营着一家骨科医院,当初我之所以能顺利进入周家,成为周家孙媳妇儿,他功不可没。
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知道他听命于一个代号‘鹿爷’的人,他们让我打探你是否真的受重伤,我告诉他们,你真成了植物人。”
方晚意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她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周珒川,心里的狐疑达到顶端。
前世这个时候,周珒川早已经醒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不管是潜意识还是生活中的蛛丝马迹,总给她暗示,这个男人已经醒了,或许他就在暗中观察一切。
她不敢赌,更不敢等到别人真的找到她跟别人来往的证据,才在最后关头坦白。
那就太晚了。
今生,她不会再被鹿爷那伙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