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挑眉,“兴许他对你是真有意思。”
他一直以为,周珒川只是想玩弄自己表妹的感情,生怕方晚意被伤害。
可没想到,上头的竟然是周珒川。
他那样冷情的人,也会被逼到夺门而出,姿态全无。
“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方晚意苦涩一笑,“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陈奕恒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好,不管你怎样,我都支持。”
周珒川生气归生气,却并没有离开。
他出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提着一大袋子吃食以及日用品回来了,其中还有给方晚意安排的换洗衣服。
“你这是?”方晚意都惊愣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还以为,她刚刚话说的那样重,周珒川会直接离开。
“给你买的。”他将袋子打开,东西一一取出来,“从今天开始,我来照顾你,直到你身体痊愈。”
周珒川其实刚刚的确想走。
他的自尊骄傲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种感觉,令他烧心烧肺,怒不可遏。
可就在他情绪无法自控时,成耀东的电话过来了。
两人交谈一二,成耀东很敏锐地发现他的不对,便刨根问底。
“珒川,这就是你不懂女人的心思了,我看她极有可能是对你欲擒故纵呢,你想想,能通过层层选拔,并且在短时间内获得老夫人认可,这得是多有能耐的女人呐?
你想想看,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你得到她的心呢,不过咱们男人就应该大度一点嘛,你既然对她动了心思,那我们就一步一步慢慢瓦解她的心房,让她彻底接纳你,这不就完事了?”
成耀东是情场高手,他的提议有一定参考性。
周珒川沉默片刻,心头火气渐渐熄灭。
“我该怎么做。”他沉声问,
成耀东“嘿嘿”一笑,“俗话说,烈女怕郎缠,你对她好就完了,你们不是有那个什么协议嘛,反正距离三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有你坚持下去,一定能……”
“什么?”方晚意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猛然坐直身体,却牵动伤口,痛得脸都白了。
“你,你不是很忙嘛,再说了我这里有我哥还有嫂子,还有护士,你不必要守在这里。”她太惊讶了,简直不知所措。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一怒之下回到京市,而后立刻将解约函甩给她,两个人从此之后再无瓜葛再无交集么?
“我可以让陈岩周培代管事务,实在不行,线上办公也可。”周珒川淡然一笑,“你比较重要,我有照顾你的义务。”
“我不需要你实行义务。”方晚意都快崩了。
她才不要跟他共处一室,不要有任何继续发展下去的机会。
“你忍心现在离婚,让奶奶难过?”周珒川瞬间抓住她的命门:“另外,你不想知道是谁伤了你,不想给自己讨回公道?”
好充足的理由!
方晚意哑口无言。
“说三年就三年,我周珒川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至于感情这回事儿,随需而变便可。”
方晚意更加无言以对。
“伤你的人待会就来,你自己处置。”他又补充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房间里,一片诡异的沉寂。
方晚意好似霜打的茄子,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罢了。
她想,就当考验自己意志力吧。
“周总,人来了。”周培敲门进来。
“放开我,放开,你们要干什么?!”
隔着门,任清恼怒不堪的声音传了进来,好似杀猪。
方晚意并没有丝毫意外,早在事发当时,她就猜到了。
“贱人,你这个贱人!”看到靠坐在床上的方晚意,任清一张脸几乎扭曲,指着方晚意的脸,大声道:
“贱人,你怎么还没死,真是老天不公,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凭什么不死,凭什么还好端端活着!”
任清嚎得嗓门都快嘶哑了。
等她嚎够了,方晚意才淡淡开口:“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可我就是没死,你下次再接再厉吧。”
任清简直要吐血。
“你想怎么处理她?”周珒川问。
“交给警方吧。”方晚意神色自若,“用不着你我出手,没有必要。”
“贱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又没死,你简直……”
“你再多骂我两句,我真的会生气的。”方晚意幽幽叹了口气,“我一生气,就会很暴躁,到时候要是把你带到某个犄角旮旯悄悄处理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任清瞬间脸色一变,苍白地摇了摇头,嘴里呢喃:“不,不,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是,我给你父亲生了两个孩子,再说了这件事根本不是我做的!”
“你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方晚意好似听到这世上最搞笑的笑话,“真厉害,要不要给你颁个奖?”
“带走吧。”周珒川淡淡摆手。
陈岩的人立刻上前,两手锁住任清的肩膀,就要将她带走。
“不,不!”任清吓得面无人色,“方晚意,你已经害了你父亲,你还要折腾我,你这个贱女人,我还有两个孩子,要是没有我,他们怎么活?!”
“跟我有什么关系?”方晚意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被仇恨变得扭曲可怖的女人,一字一句道:
“你也该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至于你的儿女,只能怪他们命不好,遇上你这样的妈。”
任清喉咙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恨不得亲手撕了方晚意。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周珒川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方晚意却在沉默,好似陷入自己的思绪。
“好了,你该吃药了。”周珒川挥了挥手,打断她的忧思。
说着,他竟然亲自拿出她的药,一一倒出来,并且接好温水。
方晚意礼貌道谢,看了眼那药,好家伙,有小半把的样子,太可怕。
但她没有丝毫犹豫,咬了咬牙,七八颗药一起丢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送服下去。
周珒川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目光有点怪。
“怎么?”方晚意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