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方晚意将今天发生的事跟周珒川说了。
后者沉默片刻，得出一个结论，“你已经成功俘获了林女士的心。”
方晚意颇有些哭笑不得，“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她对我还是有偏见。”
“怕什么，有我在。”周珒川淡淡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
方晚意却道，“我担心陆羽灵，她那挑拨离间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林清如就怎么看方晚意怎么不顺眼。
“我真是后悔，那天怎么听了你的话，任由你让我跟她们绝交呢，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交了那么几个朋友。”
林清如脸色很不好看，说话时，整个人身上也弥漫着一种不悦的气息。
方晚意无语。
“那好啊，您现在也可以去找她们，还不迟。”她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林清如气得够呛。
所有人都捧着她，敬着她，唯独方晚意不把她当回事儿，甚至还控制她让她失去两个朋友。
“走吧，林阿姨。”陆羽灵从外面进来，笑着催促道。
林清如点了点头，又狠狠瞪了方晚意一眼，转身出了门。
“方小姐，有些事情不是用你那种简单粗暴的办法就可以解决的，林阿姨没几个朋友，她也很珍惜她们。”
陆羽灵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晚意，似乎打定主意，这一局一定要胜利。
方晚意没搭理她，拿了包包出门。
陆羽灵脸色一变，咬牙盯着方晚意纤瘦的背影，神色冷酷。
“林女士。”方晚意走到林清如跟前，不等林清如开口，她便附耳过去，低声说了两句话。
林清如眉头紧蹙，“这是什么意思。”
方晚意淡淡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亲自验证一下，看看那些人值不值得深交，其实你性格单纯真诚，只要你走出来，根本不缺朋友。”
怀揣着方晚意说的那两句话，林清如心事重重的上了陆羽灵的车。
她们约了程太太跟赵太太在咖啡厅见面，那两个人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还带来了丰厚的道歉礼物。
林清如就在想，方晚意果然妄自尊大，这两个人明明还是在乎她这个朋友的。
“清如啊，我看你跟灵灵好像更加投缘，只可惜灵灵没缘分成为你的儿媳妇儿，不然的话，你可让人羡慕死了呢。”赵太太笑着开口。
程太太也道：“谁说不是呢，清如唯一吃亏的点就是这里了，如果方晚意不是清如的儿媳妇儿该多好。”
林清如跟着附和了几句，便要去洗手间。
“灵灵，你去看看咖啡好了吗，如果还没好，盯着看看。”她将陆羽灵也支开，包间里就只剩下程太太跟赵太太。
她大约在洗手间停了将近十分钟，陆羽灵出去一趟再回来也得几分钟时间。
两人前后脚回来，里面两个人正在说笑，气氛依旧很好。
“清如啊，我们几个可要常常在一起知道么？朋友之间就要多多走动才是。”临别之际，赵太太殷勤得说。
林清如点了点头，将手机从包包里拿出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陆羽灵开车，林清如坐在副驾驶上，又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点开录音。
一开始还好好的，是她们几人的交谈声。
她跟陆羽灵都出去之后，房间里有几秒钟的沉默。
随后就听“啪”得一声，像是有人将咖啡杯狠狠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低声些，就不怕被那个蠢货听到了。”这是赵太太的声音，那显然刚刚摔杯子的是程太太。
程太太冷冷一笑，“她林清如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要不是我家那口子非要让我笼络着她，说是为了家里的生意，我可是宁愿跟一头猪坐在一起吃饭，也不想看到她那张愚蠢透顶的脸。”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也不知道她跟周城南说了什么，他竟撤资了，我老公调查清楚，狠狠骂了我一顿，让我必须想办法跟她搞好关系。
我也真是服了，凭什么她就有那么好的运气，对了，是不是那个方晚意，姓方的出的主意，你想想看，那个蠢货之前不是一直被我们拿捏得死死的么？”赵太太压低声音道。
程太太“嗯”了一声，“很有可能，那个方晚意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真的撺掇得林清如跟我们决裂了，要是能把她弄走，以后咱们不就高枕无忧了。”
“说起来，方晚意也挺厉害，那天要不是她在，你看林清如那个怂蛋，肯定都不敢出来见我们。”
……
短短几分钟，这两个人好像说相声，声音密得很。
主要是，她们真的可恶！可恨！
林清如彻底崩不住了。
她明明对她们那么好，今天也是奔着跟她们和好如初的心态去的，她都不介意她们嘲笑她，可现在……
她们从来没把她当朋友，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
“林阿姨，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陆羽灵担忧地开口。
林清如将耳机摘下，狠狠捏在手心里，半天不发一言。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对陆羽灵说：“灵灵，你觉得她们两个怎么样，可以做朋友么？”
陆羽灵愣了一下，作沉思状，“我对她们了解并不深刻，感觉她们还算凑合，当个朋友也无所谓嘛。”
林清如一噎。
一时间丧失了说话的欲望。
她一直觉得陆羽灵十分懂她，两人堪称忘年交，现在看来，陆羽灵也从来没有认真了解过她。
“林阿姨，你很在乎她们？”陆羽灵察觉不对劲，试探地问，“你走的时候，晚意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影响了你的判断？”
“晚意跟我说，让我离她们远点，她们不是什么善茬儿。”林清如转过头去，淡漠开口。
陆羽灵道：“原来是这样，她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却并不了解你，你能有两个好朋友，其实也挺不容易。”
“是的。”林清如看向车窗外，无数街景慢慢后退，她的思绪也渐渐变得纷乱复杂。
难怪大家都喜欢方晚意。
她好像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