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苏祁世便安抚着仍旧气得发颤的苏阮儿,温声哄着,“阮儿放心,大哥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等那畜生死了,大哥将他的头骨带回来给阮儿当蹴鞠踢出气,可好?”
苏阮儿和宋林月同时一怔,宋林月哭笑不得地望着自家一本正经的儿子,抬手点了点他的脑袋,“你这孩子,不怕吓到阮儿?”
苏阮儿同样莞尔,忍着笑窝在宋林月怀里,“谢谢大哥,但是不用了。”
“就是,大哥若拿那东西回来,只怕我们都要做噩梦了。”
门口一道调侃之声响起,正是抱着两摞账本回来的苏麟儿与苏安楠。
苏安楠将买来的软酪放到桌上,随即揶揄,“看,卿卿都也被大哥吓到了。”
【宝贝不想做噩梦呜呜。】
“额。”众人调侃的眼神看的他微微脸红,苏祁世抬手抵在唇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是大哥欠考虑了。”
抬手接过两人手中的账本,苏祁世这才转移话题道,“这些账本是?”
“都是府上的烂账。”说起这茬,苏麟儿当即攥紧了拳头,板着小脸儿愤愤道,“账目繁杂,数目还不清不楚,这十几年来不翼而飞的银子至少有十万两!”
“对。”苏安楠同样颔首,沉了眸子道,“等我和弟弟清算完账目再和娘亲说详细名目。”
只要是他们家的钱,决不允许被渣爹偷走!
“好!”
一拍手掌,苏祁世欣慰地起身,一手一个将两个弟弟的脑袋揉乱,笑道,“越来越有男人样了。”
两个孩子涨红了脸,赶忙将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摸着鼻子闷声,“大哥又取笑我们。”
屋内一阵欢声,温馨和煦。
第二天傍晚。
宋林月正扶着苏阮儿喝药,门口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月儿!”
宋司祈一脸怒容,咬牙甩袖而进,冷沉着脸色,“杜家回信了。”
“父亲?”
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宋林月缓步上前,递了杯热茶,“怎么了?可是杜鑫的事有眉目了?”
“月儿,你之前说得对,那杜鑫根本就不是杜家的孩子!”
宋司祈咬牙,“杜老头亲自回信,杜家儿子根本不叫杜鑫,他也没有年纪相仿的义子,这杜鑫根本就是假冒的!”
【外公厉害,我们终于有证据了,看那杜鑫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父亲,此事我早已猜到,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证据确凿,定不会再让此人坑骗了我们阮儿。”
“一介小儿,竟能耍得整个将军府团团转,东冉还要与他结亲,怎么想的!”
“父亲,此事女儿已有打算,你莫要担心。”
宋林月乖巧地抚着他的胸膛,“顺顺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好说歹说地将宋司祈送走,宋林月直接召来苏祁世,后者冷然眯眸,脸上笼了寒霜,“娘亲 放心,此事我定办成。”
杜鑫死有余辜!
【大哥带宝贝一起去!】
毕竟有宋雪思和苏东冉从中作梗,苏卿卿担心出事,故而哼哼唧唧地抓着苏祁世的衣角,大眼睛扑扇扑扇。
“我带卿卿......”
“大哥,我也去。”
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苏祁世眉尖轻蹙,“阮儿,你身子还没好呢。”
“大哥,让我去吧。”
苏阮儿扯了扯唇角,弧度清冷逼人,犹如那冬日寒梅,傲骨铮铮。
“我要亲眼看那畜生下地狱。”
看到宋林月无声阖眸,苏祁世顿了顿,“好。”
......
巷口。
苏卿卿眼睛晶晶亮亮地粘着那卖糖人的摊贩,红润的小唇瓣抿啊抿的:【一看就很好吃,大哥可不可以给宝贝买啊。】
苏祁世与苏卿卿的身子同时一顿,回头看到糖人,失笑的捏了捏苏卿卿细软的脸颊,“卿卿当心会牙痛哦。”
【宝贝还没长牙呢,可以舔着吃嘛。】
宠溺地笑开,二人索性带着她绕了点路,买了几个糖人,这才哄着眉开眼笑的苏卿卿往衙门走。
然而......
三人堪堪路过衙门后门,苏祁世瞳孔微缩,墨眸泛起隐隐的冷色,身子快步而上,一把抓住了正蹲在墙根慢慢挪步的黑影。
“谁!”
“啊!”
杜鑫猛地惊叫,慌乱无措的四下扑腾,待看到苏祁世凌然面容时直接窒住了呼吸,软倒在地。
“你,你们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苏祁世毫不客气地抬脚便踹,杜鑫狼狈地在地上滚着圈,捂着脑袋吱哇乱叫。
将人钳着脖颈扔到县令面前,后者吓得缩紧了身子,整个人都深觉凉了半截,忙不迭地扑过来跪地,“下官失职,请公子饶命啊!”
漠然扫视着犹如鹌鹑的两人,苏阮儿唇角弧度嘲讽,慢慢走到两人面前,一字一顿间掷地有声,“说清楚,到底是何人把杜鑫给放出来的?!”
她可不是傻子,没有人帮忙,饶是杜鑫有十条腿也跑不出来。
“这......”县令满脑袋冷汗,一巴掌恶狠狠地打在了杜鑫的脸上,“还不快说!”
“是,是看守我的狱卒。”
“流放,本官一定让他流放!”县令嘴角抽了抽,当即字字句句表着忠心。
杜鑫偷偷瞄着苏阮儿,瑟瑟地颤着唇瓣,企图讨饶让其念念旧情绕自己一命。
“阮儿,我爱你,我......”
啪。
县衙上的长枪骤然被苏祁世抓住手心,眸底戾气氤氲,简单利落地刺进了杜鑫的心脏。
不过呼吸间,杜鑫已经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随即气绝而亡。
【大哥做得好,这渣男早就该死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蓦然怔了一下,苏阮儿眼神复杂地望着地面,身侧的指尖微微攥紧。
她是不是已经逃离了卿卿当初说的结局?
“大人,法场之上事情繁多,我不想多等,今日便替大人正法,大人勿怪。”苏祁世将苏阮儿牢牢地挡在身后,将她与这腌臜的血腥气隔开,沉眸看向县令,“还有,这尸体我要带走。”
随意地拱手做了个架势,县令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只能讷讷地不住点头,“是是是,全听公子的。”
直到三人一尸离开县衙,县令才哆嗦着起身,裤子早已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