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儿愈发不明就里，狐疑地低喃，“为何销量一直上不去？”
效果明明是好的，难不成她遗漏了什么？
“诶？你还不知道？”齐昭见她茫然，心下猜到了几分，赶忙将人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们将军府不是在低价出售内部货么？”
“我还以为是你升级了丹方，将旧款低价处理呢。”
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震，苏阮儿拧眉沉声，“不可能，我从未卖过什么内部货。”
“而且玉肌丸的价格也从来没变过。”
齐昭一副怪不得的表情点了点头，“我娘亲也说你不会如此行事，想来是有小人作祟了。”
说罢冲巷口指了指，“他们之前就在那巷口卖，大抵三四日卖一次，那些贪便宜的大都会去购买，只有几家与将军夫人相熟的才会去马掌柜那买。”
因为权贵之间大抵了解宋林月与苏东冉之间的关系，所以并不会上当受骗。
可权贵之家毕竟不多，绝大部分的民众还是甘之如饴咬钩的。
“原来是这样。”
眸子慢慢冷了下去，苏阮儿脸侧轮廓紧绷，“他们果然闲不住。”
【定是渣爹和宋雪思搞的鬼，姐姐可要小心啊。】
苏卿卿暗自在脑中回想着书中内容，思忖着该如何让这两人自吞恶果。
“多谢昭儿相告，兹事体大，我得回府和母亲商量一二。”
“行，你去吧。”
告别了齐昭，苏阮儿回院将苏卿卿交给初禾，见宋林月不在，索性自己去了前厅。
她要去探探苏东冉的口风。
......
而如今距离第一批假的玉肌丸卖出不过八日，苏东冉已经凑足了还隆和当铺的银票。
直截了当的差人将孙掌柜“请”了过来，苏东冉倨傲地喝着茶，任由后者不悦地站在堂下，“将军此行何意？”
“自然是给孙掌柜一个交代。”
孙掌柜一愣，下意识抬头打量着他，“将军打算如何交代？”
难道是还钱？
可不是有风声说他已经拮据到外出借钱还未果了么？这才几日，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拿出一沓子银票重重地摆在桌上，苏东冉翘着二郎腿，声音冷硬，“这是当初珠宝所当钱，孙掌柜点点吧。”
对背后可能牵扯到的密辛没甚兴趣，孙掌柜上前点了点，随即拱手，“数目都对，在下回去后就差人将单子送来。”
他被几人连推带搡地扯来，哪里顾得上拿单子。
钱财到手即可，至于这钱是苏东冉从何处弄来的，与他无关。
“好。”苏东冉居高临下地晲着他，指尖原本把玩着的杯盏突然掷在地，慑人的威胁冷光投向惊悸的孙掌柜，“但是孙掌柜最好记住，本将军的钱只是暂时周转不灵，如今既然两清，此事就已结了。”
“你要是敢把假货和欠钱的事情说出去，本将军自会让你好看。”
孙掌柜一僵，下意识攥紧了手中银票，已一改之前催债时的霸道，点头哈腰地奉承：“是，将军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左右钱都回来了，他日后不再与将军府扯上关系便是。
点了点头，苏东冉斜眼看着他，“滚吧。”
孙掌柜咽了口唾沫应声退下，但后退时没注意身后的情况，正好撞到走进的苏阮儿。
“哎呦。”
孙掌柜吃痛倒地，待看清是苏阮儿后赶忙道歉，“冲撞了小姐，小姐恕罪。”
苏阮儿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温和地摇头，“无妨。”
轻轻扶起孙掌柜，苏阮儿意味深长地扫了眼他手中攥得紧紧的银票，故作无意道，“掌柜的，这钱......”
孙掌柜心虚地看了看苏东冉的位置，眼神躲了躲，并不搭茬，“在下铺内还有事，告退。”
见他背影有几分慌乱，苏阮儿若有所思地蹙了眉尖，转头端详着苏东冉的表情变化，“父亲，隆和当铺的孙掌柜怎么来了？为何还拿了银票？”
苏东冉想起自己身为人父却还要偷女儿的药买，心中恼怒之下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不虞地甩了甩袖，“与你无关。”
“父亲，可......”
“阮儿。”苏东冉直眉瞪眼地瞪着她，寒着脸，语气透着烦躁，“你一届女流，多学学你姨娘的温婉轻柔，日日出去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家里的事你也少管，多读读《女诫》吧。”
说罢离开，留下苏阮儿攥紧了手。
倒不是在意他的指责，而是苏阮儿从他的反应中可以断定，他与孙掌柜之间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哪来的如此多的银票？保不齐就是那假玉肌丸所得！
转身直接跑到了苏祁世处。
“大哥！”
“阮儿？”将长枪放下，苏祁世随意地拭了拭额角的细汗，“怎么了？”
“大哥，苏东冉今日给了隆和当铺的掌柜一大笔钱！”
自从认识了苏东冉真面目后，除了人前，他们已鲜少叫苏东冉父亲，大都直呼其名。
毕竟，他们也不想有这种肮脏的父亲。
“隆和当铺？”墨眸危险地眯起，苏祁世沉声道，“当初那批假珠宝所去的当铺？”
“对。”
苏阮儿将所看尽数托出，“拿银票大抵有一万两，与当初当得该是所差无几。”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苏祁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脸色凝重，将苏阮儿推进了房中，“你先等着，我去看看。”
“大哥小心。”
苏祁世脚下轻点，轻而易举地飞上了府内高檐，灵巧地腾挪，无声无息地潜进了苏东冉的偏院。
刚刚落脚，苏祁世鼻尖便笼上了一股刺激的腥臭味。
蹙眉掀开瓦片，屋内场景让他登时缩了瞳孔！
屋内一郎中模样的男人正熬制着一锅看不出样子的汤，旁边放着几盘不知名的粉末，而匣子里竟躺着几百粒玉肌丸！
外观看上去与苏阮儿的玉肌丸几无差别！
心中惊诧，苏祁世牢牢地记下了郎中面容，捻了捻手中碎石，直接扔向了院内的水缸。
水缸应声碎裂，声响立刻引起了房内男人的注意。
“谁！”男人拿过一旁的药杵，飞快地跑了出来。
冷了眸，苏祁世也迅速提气向下跃去，悄无声息地落在柱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