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扯下了她的面纱，狠狠地摔在地。
面巾飘落，露出了秋落的真实容颜。
侧脸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疤痕扭曲而狰狞，丑陋吓人。
眸子霎时盈了清冷，秋落微微眯眸，难得动了怒，回头慑向念梦。
而向念梦也愣住了，“你，你这个丑八怪！”
“向念梦！”苏祁世快速拿过小摊上的半脸狐狸面具递给秋落，转而沉脸对着向念梦。
“过分了。”
原本温和的墨眸此际却只有深不见底的黑，周身气息冰冷，点点杀伐之气外露，是向念梦从未见过的阴沉。
“我......”向念梦一时语塞，被他的眼神刺得发慌，但旋即又被屈辱感，梗着脖子扬声，“我过分？苏哥哥，她如此丑陋，竟然还想勾引苏哥哥！”
“一个丫鬟也想踩到本小姐头上，莫不是还想欺辱我摄政王府不成！”
向念梦的声音尖利刺耳，宛如那市井泼妇，无半点修养可言。
“你再说一遍。”苏祁世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脸侧轮廓紧绷。
“丑女就是丑女，还不让人说了。”向念梦哼了哼，抬手又要去推搡，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祁世钳住了手腕，反而借着她自己的手打在了向念梦的脸上。
身体摇晃了几下，向念梦差点跌倒在地，捂着脸颊惊愕地看向苏祁世，眼中闪着泪光。
“苏祁世！你打我？！你竟因为这丑八怪打我？”
“向小姐，王爷素日里便是如此教的么？”
“秋落姑娘是我的朋友，你如此踩压，是何道理？”
苏祁世的声音冷硬如铁，不带一丝情感。
“在下再说最后一次，我与向小姐并无任何关系，向小姐好自为之。”
几次三番地给她留过面子，苏祁世却并未换来她的知趣，当下也不愿再牵涉旁人受委屈，索性漠然开口。
“你！”
眼睁睁看着苏祁世与秋落并肩走远，向念梦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脸色涨红羞恼，甩袖恶狠狠地瞪了一圈围观的百姓，“都看什么！滚！”
百姓四散而逃，只留下了向念梦被苏祁世当众拒绝的谈资。
......
苏祁世与秋落二人走至一条小巷子里，四处无人，苏祁世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直视秋落，正色拱手道歉，“秋落姑娘今日受辱是因在下，抱歉。”
秋落挑了挑眉，却只是悠然扫了他一眼，“苏公子不必介怀，我没放在心上。”
那向念梦到头来已是自取其辱，她还有什么生气的。
见她确实没生气，苏祁世这才放下心来，眼神闪了闪，终是按捺不住疑问出口，“秋落姑娘，其实我有一事不解。”
秋落看了他一眼，“说。”
苏祁世犹豫了一下，才试探地想着措辞道，“姑娘医术如此高明，为何自己的脸......”
女孩子大都爱美，她怕是也受过不少冷眼，若是能寻个办法治疗......
苏祁世本是好意，但秋落却是脸色一僵，误以为他脱不了看脸公子哥的本性，不由得心头有些不悦。
倒是她看错了人。
收回视线，冷然摆了摆手，“与公子无关。”
苏祁世着实一怔，后知后觉道，“姑娘莫不是误会了，我并非轻慢姑娘，只是......”
心烦意乱间已懒得听他说完，秋落眉间清冷，“没钱治罢了。”
说出来也只是为了敷衍他，那眼中的不耐都快溢出来了。
苏祁世抿了抿唇，看着秋落的神情，心中微叹了口气。
不再多解释什么，只是诚恳低声道，“姑娘若是需要银两，尽管跟府内管事言，千万两都可。”
千万两都可？！
秋落一顿，看着苏祁世的眸子玩味地眯起，笑意未达眼底，“苏公子为了寻个美人，倒真是豁出去了。”
千万两，还真是个纨绔。
苏祁世眸光有些深沉，蹙眉否认，“我并非寻美人，只是不愿姑娘为此所扰。”
“美丑乃肤浅观感，非我所看重，然世人多看面避心，姑娘想必多有苦楚，若能帮衬一二，也算是在下对姑娘合作的报答。”
他不在意美丑，但在意秋落。
怕她小小年纪被人们侮辱，这才多加规劝。
心中骤有暖流袭过，秋落看着苏祁世那认真的神情，一时有些晃神。
竟破天荒头一次地自己先避开了视线。
“嗯。”
抿唇间声音低低的，但是好似轻轻扬起了嘴角。
直到二人回了将军府，秋落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响着苏祁世方才的话语。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还算不错，怪不得如此讨女孩家喜欢。
......
与苏祁世分别，正走到正厅外，秋落便听有郎中低声在于宋林月回报：“夫人，将军的病可不好治，这几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怕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啊。”
将军？
秋落心思一动，这才发现自从自己来这将军府，还从未见过这位将军府男主人。
原来是病了？
那怎么从未听苏祁世提起过？
“嗯，知道了。”
宋林月淡淡地抿了口茶，将诊费送于郎中后便示意初禾将人送走，前后波澜不惊，就好像这将军生死与她无关一般。
这一来二去的，秋落可就起了兴致。
这苏东冉和宋林月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那让一众郎中都手足无措的苏东冉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左右也没甚活计，好奇心驱使下，秋落当夜便蹑手蹑脚地潜到了苏东冉的偏院。
月色朦胧，秋落观瞧着主屋，小心凑了过去，耳朵贴近门缝，屏息倾听。
意料之中的未听到男声，但随即，屋内那细微的声响还是让秋落瞪大了眼。
意味深长地挑眉，秋落悄悄将窗户推了个缝，还真看到了宋雪思的身影。
她有点印象，这女人好像是宋林月的妹妹。
妹妹和姐夫，大晚上的共处一室？
秋落暗自啧啧，继续听着宋雪思的自言自语。
“苏东冉，你个病秧子，怎么还不去死？”
宋雪思的声音带着怨气，抬手摔打着枕头，“半死不活的，累得我都无处去。”
“果真是个废物。”
越骂越厉害，萦着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