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上了四季楼门口的软轿,隔着帘子问身边的黑衣人:“方才那个便是柳云溪?”
“是。”
“带着面具倒是也不难认。柳傅生既然不愿意合作,就从他女儿身上下手吧。”孙公公双目紧闭,手上盘玩着两个太极球,“黑雀上次办的事很不好,皇上一直在怪罪……”
“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等柳府与恭亲王府的接亲结束,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那柳傅生那边……还是按照原计划?”黑衣人问。
“不用动他了,柳府在永巷不是新开了几个铺面吗?”孙公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睁眼,“烧了吧。”
恭亲王府内,周夫人手忙脚乱的扶着倾容恬躺在了床上,四周全部都是碎裂的茶具。
恭亲王发病的间隔越来越短,病情也越来越严重,这两日恭亲王府又要举办婚宴,她一直在害怕恭亲王的病情瞒不下去。
倾玿安端着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周夫人悄悄抹着眼泪。
“娘,我爹是不是想说什么?”倾玿安将药递到她手里。
周夫人接过药碗,哄着神志不清的倾容恬喝了下去,伺候他睡下。
“他现在这副模样,就算想说什么也说不清楚吧。”
倾玿安的心里抑制不住的难过,曾经那个顶天立地的开国将军,居然已经沦落成这副模样。
“婚宴的事怎么样了?”
“皇上安排了礼部的人,我没有过问,说是五日后举行。”
“喜帖呢?发出去了吗?”
“兄长已经发了一部分了。”
“皇上会来吗?”
倾玿安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不来,但是派了孙公公来。”
周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到底怎么了?”
“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惴惴不安,总感觉你爹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周夫人看着熟睡的他不自觉红了眼眶,“你说我们这样吊着他一口气,是不是还不如放手让他走?”
“娘,你不要乱想,我爹会好起来的。”
倾玿安抓着她的手,“兄长和我,都会好好护着恭亲王府。你看,玿安长大了,过不了几日便要成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夫人在倾玿安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偏院,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口:“你就那么相信那个柳云溪?”
“相信。经过天海城的事,孩儿相信她的为人。”
“你就笃定她会帮我们吗?凭什么?凭你许诺的十万两黄金?还是凭你们青梅竹马的交情?”
倾玿安随即察觉到了什么:“娘,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周夫人叹气:“你兄长先前就一直派人盯着柳府,这几日发现,柳傅生和皇宫里的人有联系……玿安,你懂我的意思吗?柳云溪若是皇上的人,我们之前做的这些事情,努力都白费了!你和宋安在朝堂上忍辱负重的这几年,你爹病的这十几年,全部都白费了!”
“不可能,云溪一定不知情。”倾玿安一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