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府。
自从裴卿书受伤后,舒王府内大部分仆人就被遣散了,只剩舒王最贴身的侍卫和几个洒扫丫鬟。
此时的舒王府空空荡荡,死气沉沉,连花草都不曾有一颗。
寝殿内。
柳诗忆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他剑眉星目,颜如冠玉,脸上泛着病气的白,给他增添几分虚弱书生之感。
她上前探脉,房内静的落针可闻。
“宁侧妃可诊出些什么?”陆风是裴卿书的近身侍卫,曾在京中见过柳诗忆,所以认得她。
“我今日已与宁王和离,以后称呼我柳三小姐便好。”柳诗忆说着,收回探脉的手。
陆风听到她说和离一事,瞳孔骤然震了下。
“舒王腿骨骨折,外伤无数,可令他昏迷不醒的却不是这些外伤,而是他中毒了。”
陆风的瞳孔再次震动。
他原以为柳诗忆就是为了找个借口来看舒王才揭了皇榜,纵使她不会医术,他也会让官兵放她安全离开,却没想到她竟真能探出舒王中毒!
“侧妃……三小姐说的不错,我家王爷确实是中了毒,不知三小姐可有解救之法?”陆风口吻客气恭敬了许多。
“毒嘛……是可以解的,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只要能治好王爷,别说三个,三百个陆风都答应。”
柳诗忆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这陆风倒真是全心全意为舒王。
“第一,宁王妃身边有个贴身丫鬟叫青儿,她失踪了,我要她的人,必须是活口。”
“这没问题。”陆风一口答应,追踪术是他的强项。
“第二,宁王府柴房外院的墙根处有垛草从,里面藏着一个乞丐,你帮我带回舒王府,秘密看管起来。”
陆风眼皮跳了两下,不知她为何要看管乞丐,但还是应了下来。
“第三,我需要一边研究解药一边为舒王拔毒,这需要不短的时间,我不知是何人要置舒王于死地,更不知我插手此事会招致什么祸事,所以我要一道圣旨,保我在这段时间内平安无事。”
“这都不是难事,不过三小姐想谈条件也得拿出点诚意。”
“我懂。”柳诗忆深意一笑,借着衣袖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一套银针。
她精准找到裴卿书的各大要穴,手法明快的取针、插针、旋针。
很快,裴卿书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剑眉拧起,一副挣扎痛苦的模样,看的陆风一阵担忧。
突然,裴卿书身上插着的银针轻颤,发出嗡嗡蜂鸣声。
“噗——”裴卿书从床上坐起,喷出一口黑血。
“醒了!王爷醒了!”陆风惊喜开口,从身后揽住裴卿书让他不至于砸在床上。
柳诗忆迅速收针,搭脉再探,满意道:“拔除一部分毒素后,脉象比刚才好了不少。”
“柳三小姐真是神医啊。”陆风感激,对侍卫吩咐:“赶快去宫里走一趟,告知圣上舒王已醒,请圣上下旨让柳三小姐专门为舒王诊治。”
柳诗忆满意于陆风的懂事,转而看向悠悠转醒的裴卿书。
他迷茫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眸子里分明错愕,却又隐隐蛰伏着惊喜,随即神色骤冷。
“你来这干什么。”他的声音如数九寒冰。
柳诗忆脸色一僵,不知他为何发脾气。
“王爷,是三小姐将您救醒的。”陆风笑着打圆场。
“你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她早已不是相府三小姐,你该称她宁侧妃。”裴卿书捂着胸口,虚弱出声。
“王爷有所不知,我与宁王已经和离,陆风叫我三小姐没错。”柳诗忆道。
“你与宁王和离?”裴卿书眼底透着不可置信。
他犹还记得,当年她哭着喊着要嫁给宁王,甚至甘为妾室。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婚事,她怎么会答应和离?
柳诗忆刚要张口说些什么,突然从外面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
“柳诗忆,你给我滚出来!你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毒,惹得我浑身发痒,满身红疹!”
柳诗忆还未来得及出去,宁王和柳思梦二人便已经闯进殿内。
柳诗忆看到他们二人原本俊秀漂亮的脸此刻已经肿成猪头,实在忍不住,捂嘴笑了两声。
“你还敢笑?看本王不劈了你!”宁王恼羞成怒,拔出长剑便往柳诗忆修长嫩白的脖颈砍去。
柳诗忆心下一惊,连连后退。
“铮——”
在剑锋即将划过她脖颈的时候,从不远处飞来一颗杏仁,将宁王手里的剑震飞在地!
随即传来裴卿书充满霸道的冷喝声:“舒王府还轮不到你们在这放肆!”
宁王满脸惊愕的看向床榻上的裴卿书,他竟然醒了?!
他看到柳诗忆关切的上前为裴卿书诊脉,心里涌动着莫名的酸涩。
看吧,她果然风.流成性,刚离开他的王府,转而就奔到舒王这里求疼爱!
柳思梦见宁王看柳诗忆的眼神和以前稍有不同,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出声博关注。
“王爷,梦儿身上好痒啊,梦儿是不是要死了。”
宁王眼中燃起怒火:“柳诗忆,别装傻,你到底在我们身上下了什么药?!”
“王爷莫要血口喷人,造成浑身红疹、奇痒难耐的病因有很多,你为何一口咬定是我下的药?你可有证据?”
“别是你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睡了什么不该睡的床榻,遭报应了吧?”柳诗忆伶牙俐齿,字字诛心。
“你……”宁王指着柳诗忆作势要打,却顾及裴卿书的武力而停手。
刚刚那颗包裹着雄厚内力的杏仁,震得他虎口都隐隐作痛。
该死的,不是说裴卿书要死了吗?怎么实力还如此强劲?!
“柳诗忆,你到底想怎样?”宁王怒色满满。
“罢了,你们虽然对我做尽了不仁不义之事,但本小姐宽容大度,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倒是可以为你们诊断一二。”柳诗忆抬手示意搭脉。
宁王心中不满,却也老实的将手伸出来,他可不想明日顶着这个猪头脸去上朝。
柳诗忆摸着脉搏,心里在偷笑,没想到她特制的痒痒粉功效竟如此霸道,这才不过一个时辰就让他们变成这个猪头样。
“如何?”宁王冷声问。
“过敏而已,问题不大。”柳诗忆道。
“那什么时候能好?”
“到它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啦。”
“……”宁王无语。
“不过嘛,我倒是有个极为有效的缓解方法,你想知道吗?”柳诗忆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想……”
“啪——”柳诗忆手臂挥出残影,一巴掌甩在宁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