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松马场?”秦逸风低喃一声,眼神暧昧的看向裴卿书。
“安松马场可是京城名人圈里最有名的相亲角啊,这场马球会估计也是侍郎府为府上的公子小姐相看的,这里面的意思,值得深挖啊。”
“我向来不喜欢那种场合,不去也罢。”
裴卿书将请柬随手扔在桌上,不甚在意道。
“可是杜老夫人发话了,说好些日子没见着王爷你,她身子不爽利不能来看你,所以想让你去看看她。”陆风将送信小厮的原话禀报。
心中腹诽,杜家可真会利用人心,知道自从王爷母亲去世之后,最割舍不下的就是杜老夫人这个外祖母,还故意这样说。
裴卿书眼底积蓄着阴郁,隐而不发的样子令人生畏。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
“那就去。”他抬眸看了柳诗忆一眼,命令道:“你跟我一起去。”
“我?”柳诗忆指着自己,语气诧异。
这是裴卿书的家事,她去干嘛,她以什么身份去……
秦逸风在一旁给陆风疯狂使眼色,陆风心领神会。
“对了,听送信的小厮说,杜老夫人似乎病的很重,找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效果,若是三小姐能跟去诊治一番,那也是帮了我们王爷大忙了。”陆风道。
柳诗忆看向裴卿书,见他墨澈眼眸里透着几分恳请。
“医者仁心,既然杜老夫人需要帮助,我身为医者自当义不容辞。”柳诗忆道。
意识空间里的踩踩闻言立马戳穿道:“切,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要想帮那男人的忙就直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爽利了。”
“你再说?要不我就不去了,没有医病治人的功德,我看你猴年马月才能升级成人形。”柳诗忆威胁道。
“别别别,我错了诗诗,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踩踩说着,开始躺在地上翻肚皮的撒娇。
见到踩踩撒娇卖萌的样子,她樱唇勾起,笑的一脸明媚。
裴卿书无意间瞥到她的笑容,原本因侍郎府而变得阴郁的心情瞬间开阔了许多。
“我看天色已晚,就不在此处多留了,我多日未回相府,家里该担心了。”
柳诗忆起身告辞,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信,就算她这辈子都不回去,柳相和温玉兰也不会担心她。
转身欲走,身后传来裴卿书清脆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后日一早,我去相府接你。”
“多谢王爷。”她颔首道谢,转身离去。
“陆风,你去送三小姐回府。”裴卿书下意识脱口而出,又开口找补:“她还要给老夫人看病呢,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是。”陆风跟上柳诗忆和红梅的步伐,朝柳相府而去。
秦逸风端起茶水,笑呵呵的看向他,轻轻挑眉。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带她去见长辈了?”
“你该知道杜家存的是什么心思,我带她过去,也好让有些人知难而退。”他面无表情道。
“懂。”秦逸风了然点头,放下茶杯,亦是告辞道:“茶不错,改日再来。”
……
柳诗忆回到相府,依照礼节,先去给柳相请了安。
柳相对她的态度相较于之前有所冷淡,或许是因为柳思梦马上就要成为宁王侧妃的缘故。
父女俩虚情假意的寒暄之后,柳诗忆回到了竹兰院。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清荷一看到她就眼含热泪的扑了上来,抱着柳诗忆的胳膊不撒手。
“小姐为什么做什么事都不告诉清荷,是怕清荷给您拖后腿吗?突然听到您受伤的消息,您都不知道清荷有多担心。”
柳诗忆轻拍清荷的背:“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家小姐福大命大,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嘎。”
“我不管,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只要和小姐在一起,我绝不怕危险的。”清荷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信誓旦旦。
“好,我答应你。”柳诗忆淡笑,主仆三人一起进了屋。
“清荷,你来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相府都发生什么事了?”
这就是柳诗忆让清荷一直留在相府的目的,为了监控相府,不至于让她离开一阵子之后再回来就对相府里的事一无所知。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清荷做思考状,缓缓道:“这段时间除了宁王殿下来商议过和四小姐的婚事以外,最奇怪的就是相爷和夫人突然和好了,感情似乎比之前还要好呢!”
“和好了?”柳诗忆眉梢惊讶的向上挑着。
这倒让她有些没想到。
柳相为了能巴结宁王,对温玉兰母女转变态度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柳相就是那样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但他居然能跟温玉兰和好如初,这就有点离谱了。
毕竟他当初可是亲眼看到温玉兰出轨,而且还听到温玉兰跟奸夫一起讨论如何下毒害死他的。
向来不信神明的柳诗忆突然开始怀疑,这柳相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他为什么要这样。
第二天一早,她就得到了答案。
自从上次之后,柳诗忆就被允许早膳可以来前厅和柳相、温玉兰他们一起用。
她刚坐下,便听到温玉兰小声干哕了一下。
柳诗忆原本以为是温玉兰不待见自己,故意发出这种动静来膈应她,直到她听到第二声、第三声,最后看到温玉兰被人扶下去吐了个天昏地暗才明白,她是真的想吐!
柳诗忆弯月般的黛眉轻皱,这个反应……怎么那么像妊娠反应?
“父亲,母亲她这是……”她看向柳相,试探开口。
只见柳相一脸喜色道:“你母亲啊,有喜了!”
柳诗忆愣在原地,如遭雷劈。
有喜??
怪不得柳相对温玉兰一改之前的态度,原来中间是有这档子事啊。
“父亲,妇人怀胎可不是小事,您找大夫来看过了吗?”柳诗忆问。
“自然是看过了,大夫说你母亲怀胎一月有余,现在正是害喜的时候,得好好照顾呢。”柳相美滋滋,心里还想着让温玉兰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呢。
柳诗忆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温玉兰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柳相的。
可算一算时间,姜成翰死了都两个多月了,而温玉兰腹中胎儿才一个多月,时间似乎有些对不上。
只怕入府诊脉的大夫被温玉兰给收买了,帮她隐瞒孕期。
“诗忆实在不忍心看母亲害喜害得这样辛苦,要不,让诗忆给母亲把把脉,开一剂能避免害喜的方子?”
柳诗忆唇角微勾,深如子夜的水眸弯成月牙,意味深长的看向温玉兰,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