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忆想到刚才他站在皇上身边,看她时用那种冰冷的目光,心里变得有些酸涩。
要出宫时,陆风特意来到她的马车前,将一瓶金疮药送了过来。
“三小姐,这是我们王爷让我特意给您送来的,治疗伤口有奇效,陆风知道您肯定不缺这瓶药,但毕竟是王爷的一片心意,还请您务必手下。”
柳诗忆撩开侧帘,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
“等一下。”见他欲走,她出声唤道。
“三小姐还有事?”陆风回身,茫然看向她。
“你过来。”
陆风来到侧帘旁,等待后话。
“我问你,这宫中有一座废弃宫殿,里面锁着一个白发男人,你可知此人身份?”
陆风瞳孔陡震,左右看了眼周围的人,确定没人关注这边后,才压低声音开了口。
“三小姐今日去过那座宫殿?”
“嗯。”
“里面是谁您不需要知道,您要知道的是,那里是皇宫禁地,若被其他人知道此事到皇上面前告了状,您性命难保,记住了,以后莫要再去那个地方。”
陆风说完,便回了裴卿书的车架上。
柳诗忆对那个男人感到越发好奇了。
这边,陆风刚回到车架上,便被裴卿书质问。
“你刚才跟她说什么呢?靠那么近?”
陆风环顾左右之后,一头钻进了车厢内。
“王爷,三小姐说她今日在废弃的宫殿里见到他了。”
裴卿书剑眉倏然皱起,面上一派肃然。
“说他?那靠的是得近点。”
陆风:……
王爷的关注点怎么那么奇怪。
“她问的什么?你又如何答的?”
声音冷冷传来,陆风松了口气,王爷的关注点终于正常了。
“三小姐问那人身份,属下并未告知,只告诉她,那里是皇宫禁地,不可让人知道她去过那里,否则性命难保。”
“很好。”裴卿书欣慰点头。
“药,她收下了吗?”
“收下了。”
“嗯,回府吧。”
陆风领命退出车厢,架着马车走出宫门。
车内,裴卿书清冷的眸光微动,仿佛在思索什么。
柳诗忆压根不知道禁地所在,那是谁引她前去的呢?
柳思琪?
不,如果是她,在引柳诗忆去禁地得逞之后,必然会迫不及待的禀报皇上,请皇上治罪才对,所以不是她。
那会是谁?
难道是……萧贵妃?
“陆风,我若没记错的话,过两日便是萧贵妃入宫就满五年了是吗?”
裴卿书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王爷好记性,正是五年。”
“去准备一份贺礼,明日送进宫去,祝她跟皇上百年好合。”
“是。”
……
翌日,皇宫,玉芙宫。
“娘娘,这是舒王殿下从宫外送给您的礼物。”甘棠抱着一个红色的木匣子来到萧贵妃面前。
“舒王?本宫想来与他无甚往来,他为何会突然送礼物到玉芙宫?”萧贵妃不解的转身,扫了眼甘棠手中的木匣子,扬了扬下巴。
“打开。”
甘棠将木匣子打开。
只见里面赫然是两尊碧琉璃的鸳鸯摆件。
屋外阳光射进来,照在这对鸳鸯身上,发出奕奕光彩。
鸳鸯旁边还放着一张字条。
刚劲有力的笔锋,一看就是裴卿书的手笔。
“贺萧贵妃入宫五年,祝与皇上百年好合……”萧贵妃呢喃念出字条上的字。
“明日就是您入宫满五年了,奴婢以为只有自己记得呢,没想到舒王殿下竟也如此细心,还特派人送礼物过来。”
萧贵妃冷哼一声,甩袖道:“他这哪里是送礼物给本宫?这分明是在提醒本宫,本宫已经给皇上做了五年的妃子,就不要再惦记其他人了。”
“啊?舒王为何如此?难道他知道昨日的事情了?”
“现在京城里人人都说舒王对那个柳三小姐不一般,我原先并不相信,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娘娘从何得出此结论的?”甘棠一头雾水。
“你瞧瞧他今日做的这事,他一个未婚王爷敢冒着风险给皇上的贵妃送礼物,为的就是警告本宫,不要把无辜的柳三小姐牵扯进来,毕竟和他沾上边的东西都没什么好下场,他不想柳三小姐也出事。”
“娘娘您冰雪聪明,都能想的清楚舒王殿下的意思,那咱们以后该怎么办?还管这事吗?”
“先缓一缓吧,舒王如今已经病愈上朝,在朝中渐渐恢复了势力,若惹恼了他,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还是先不要去招惹他心尖上那人为好。”
萧贵妃坐回塌上,眼底布满愁思。
……
柳相府,竹兰院。
“小姐,又是一封请柬,是长公主府的。”
正在吃红豆刨冰的柳诗忆闻言抬首,眼神中夹杂着几分错愕。
“最近这是怎么了?请柬一封接着一封,长公主府又为何要请我?”她翻看着请柬,心里疑惑。
“嘉燕长公主说她的墨河庄园是避暑的好去处,所以请您一起过去游玩。”
“可我跟这位嘉燕长公主并没有什么交情,为何这帖子会送到咱们这来?”柳诗忆问出心中的疑惑。
原主对嘉燕长公主的记忆寥寥无几,因为压根就没接触过。
印象里这位长公主也是喜欢见人下菜碟,虽然爱结交朋友,但宴请的一直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像原主那样平平无奇,无甚特点的庶女,自然入不得这位长公主的法眼。
“唔……要么就是听说了小姐您最近的传奇事迹,想跟小姐交好,要么就是听说舒王殿下对您情有独钟,想看看您是何方神圣。”
清荷也学着柳诗忆平时的样子,条分缕析道。
“嗯,其他说的不错,但情有独钟那块错了,舒王殿下有他的白月光,情有独钟这词可轮不上我。”
柳诗忆侃然正色的纠正道。
“那小姐,咱们去吗?”
“我要是不去,岂不是驳了长公主的面子?人家会说我不识抬举,在这个世界上,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是敌是友总得前去看看。”
说完,她垂首还想再吃口刨冰,却见碗里的已经化成了汤水,只好撂下勺子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