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忆粉拳紧握,目光愤然瞪向一旁的宁王。
他居然出卖她!
“诗忆,别这么看着我,现在我是最大嫌疑人,得自证清白,就不能知情不报,你说是吧。”宁王一脸无奈道。
“你说我是凶手,可我今日才与长公主认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为何要杀她?动机是什么?”柳诗忆迅速定下心来问道。
“自然是因为长公主今日警告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言下之意就是不让你靠近舒王,你爱慕舒王,而长公主又行拆散之事,你对长公主怀恨在心,便跟着她进了合欢苑,伺机下手。”
宁王说的十分顺畅,似乎早就将这套词想了千遍万遍,就为了把脏水泼给柳诗忆。
“你胡言乱语!”
柳诗忆怒目圆睁,额角似有青筋爆出,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摁住宁王的头狠狠栽进地里。
秦少卿见她剑拔弩张,恨不得上去撕了宁王,连忙出声主持大局。
“三小姐,你的耳环为何会留在案发现场?你去那里做过什么?看到听到了些什么?详细说来。”
“我没有去过案发现场,这个耳环是宁王趁我不备偷我的。”柳诗忆反手便将脏水泼了回去。
“呵,本王为何要偷你耳环?”宁王反问。
“因为你是最大嫌疑人,你急于找别人引开大家的注意力,混淆视听,若办的顺利,说不定还能洗脱你自己的嫌疑,转嫁到别人身上。”
柳诗忆脑子转的飞快,几乎没有长久的思考,立刻回复了宁王的质问。
宁王听得有些呆了,没想到这题还能这么解,他眉宇变得有些凝重,继续反问。
“那我为何不找别人偏找你呢?”
“因为几个月前我跟你和离的时候说你不举,你觉得丢人,对我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今日可终于被你给逮着机会了,你自然不会放过。”
柳诗忆有问必答,听得宁王和秦逸风一愣一愣的。
“宁王殿下,三小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如何证明这耳环是你在案发现场捡的,不是偷的或者抢的?”
秦逸风转而对宁王问道。
“秦少卿,你是判案之人,这么说话是不是有失偏颇?”宁王气的拧起眉头。
“还请宁王殿下给个解释。”秦逸风未回应宁王的质问,依旧重复刚才的问题。
“我……”宁王攥紧了拳头,怒目瞪向秦逸风。
或许是发现此时不能被气的失去理智,宁王迅速冷静下来,转眸看向柳诗忆。
他打量了柳诗忆一番,继而发笑。
柳诗忆奇怪的看向他,此人莫不是无法自证得了什么疯病?
“宁王殿下,你笑什么?”
秦逸风的问题亦是柳诗忆想问的。
“秦少卿,你看看柳诗忆裙摆处有什么?”宁王眉目舒展,环起胳膊道。
闻言,秦逸风朝她裙摆处看去,柳诗忆亦是低头查看。
“她裙摆处沾上了鬼针草,这种草一旦遇到衣料变回紧紧抓在上面,显然柳诗忆是从那走过才沾上的,案发现场的一处草窝里就有鬼针草,不信,少卿大人可派人前去查看。”宁王解释道。
柳诗忆也的确看到裙摆处有几颗鬼针草挂在上面,心中极是懊恼。
完了,这下可真说不清了。
“不必去看了,本官记得案发现场确实有鬼针草,三小姐,对此你作何解释啊?”秦逸风正色道。
“我的确去过案发现场。”她不做挣扎,直言道。
秦逸风眉头骤然拧紧了几分:“那你刚刚为何矢口否认?”
“因为我认为那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柳诗忆干脆将刚刚和宁王说过的话又跟秦逸风说了一遍。
“我离开的时候分明确认过周围没有人才离开的,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在别处将宁王妃杀害,然后拖到合欢苑里用杂草埋起来的?”
“可凶手没有这么做的必要,而且这样做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秦逸风不愧办案多年,一针见血的指出矛盾点。
“可能在吵架途中,那男人就把长公主给杀了,你所听到的窸窸窣窣声,应该就是凶手用杂草掩埋尸体的声音。”
“可是我并未听到长公主的惨叫,而且……”踩踩也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后半句话柳诗忆未说出口,因为无法跟他们解释踩踩是谁,又具备什么样的能力。
“而且什么?”秦逸风问道。
“而且那男人临走之前,还特意叫了长公主和他一起离开,但我并未听到长公主的回应,难道说他是故意制造他跟长公主一起离开的假象?”
秦逸风赞同点头:“很有可能,而长公主之所以没回应,可能是已经丧命了。”
“被刺的时候没有惊叫,可能是事先被迷晕了或者毒死了,如果是被毒死的,那凶手可能不止一个,或许下刀的那个也只是给丧命的长公主补刀而已。”
柳诗忆和秦逸风你一句我一句,霎时间将迷雾慢慢拨开。
“来人,去查阅今日赴宴人员的名单,看里面有没有名字里带乘字的客人,还有,查看所有男宾客胸前,谁有一颗红痣。”
秦逸风朝一旁的侍卫吩咐完,又对柳诗忆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还要再想想,如果你想起什么线索,记得再跟我说一声。”
“好。”柳诗忆淡然点头,临走之前狠狠瞪了一旁的宁王一眼。
……
墨河庄园外。
裴卿书和陆风办完了皇宫那边的事,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结果刚要进门,却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下了。
“舒王殿下,墨河庄园内发生命案,我等奉秦少卿之命守门,在未查出凶手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
裴卿书听到“命案”二字时心下骤然一沉,眉头骤然拧紧,墨色深瞳冷厉看向守门侍卫。
“命案?谁被杀了?”
“回禀王爷,是长公主殿下。”
听到这,他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本王刚从皇宫赶来,没有作案时间,快将门打开放本王进去。”裴卿书道。
“王爷,小的也是奉命办事,您别为难小的。”侍卫挡在门口,恭敬乞求。
“你……”陆风见跟他说不通,便要下马以武力强攻进去,却被裴卿书拦下。
“罢了,他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走吧。”
裴卿书都这样说了,陆风自是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着裴卿书掉头离去。
“王爷,咱们真的不进去吗?若凶手真在里面,那柳三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谁说不进去了?”裴卿书冷声道。
陆风一愣。
“那您这是?”
裴卿书睥睨了他一眼,冷嗤一声。
“他只说不能从正门进,说不能从其他地方进了吗?”
陆风闻言展笑,拱手拍马屁道:“王爷好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