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书扭头去看赵太医,赵太医心领神会的上前把脉。
片刻后
赵太医回禀道:“回王爷,县主这是落水受惊,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多谢赵太医。”裴卿书颔首道。
柳诗忆茫然抬头,入目的是裴卿书那线条坚挺的俊脸。
“王爷……你怎么也在这里?”她疑惑道。
门口的裴云宁见她醒了,便将沈雨彤带了进来。
在看到沈雨彤的那一瞬间,柳诗忆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揽着她上半身的裴卿书敏锐的捕捉到她的不对劲,眼神怀疑的看向沈雨彤。
“皇兄,小弟受父皇嘱托特来调查此事。”裴云宁先跟裴卿书打了招呼。
裴卿书微微颔首,未作言语。
“县主可还记得是如何落水的?”裴云宁声音放缓,对柳诗忆柔声问道。
柳诗忆柳眉蹙起,双手抱着裴卿书的腰身,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王爷,我好冷,我好怕啊!”她委屈巴巴的说着。
原本裴卿书还为之前吵架的事有些生气,可在听到她用这种口气说话时,他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他心疼的拥住她纤瘦的身躯,大手轻轻抚上她湿漉漉的头发,柔声细语的安慰。
“不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内力释放。
柳诗忆只感觉跟他接触的地方涌过一股暖流,紧接着因湿水而贴在皮肤上的衣物瞬间干松了,就连湿掉的头发也在他的抚摸下变干了。
裴卿书释放的这股热流,从表面的衣物暖到了她的心底。
没想到他竟然舍得用内力帮她取暖烘干。
让她都不好意思坑他了。
旁边的裴云宁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县主可还记得是怎么落水的?”
“我不敢说。”柳诗忆说着,抱着裴卿书的手又紧了一些。
“有我在,你放心大胆的说。”裴卿书霸气说道。
“那我说了?你不许偏帮偏护!”柳诗忆撅着小嘴,语气略显撒娇。
裴卿书看着她这粉娇嫩嫩的樱唇,喉头不由自主的上下翻滚。
这种情况,他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你放心,绝不偏向别人。”他答应道。
“是她!”柳诗忆抬手指向沈雨彤,两只眼睛带着几分幽怨。
裴卿书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深幽的眼眸瞬间变得晦暗,面色阴鸷可怖。
“不是我!”沈雨彤一双铜铃般的眼珠子怕是要瞪出来一般。
“书哥哥,明明是这女人自己故意跳下去的,她这是污蔑!”她矢口否认。
裴卿书的脸色更暗了,他如鹰般的眸子似能射出寒星一般。
“她污蔑?她自小落入冰河差点丧命,从那以后她最惧怕的就是水,你何德何能,值得她拿自己的性命去污蔑?”
他语气沉沉,眼神森森,一句话给沈雨彤堵得哑口无言。
“我……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明明就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沈雨彤此时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住口!立刻给她道歉!”
裴卿书厉声一吼,吓得沈雨彤身形一抖。
沈雨彤嘴巴一撅,立刻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
“书哥哥,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这样凶我?”
柳诗忆见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柳眉微挑。
呵,又要来绿茶那套是吧?
行,今日她便奉陪到底。
“王爷,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沈家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分寸,与王爷走的太近,这才惹得沈家妹妹吃醋气恼。”柳诗忆亦是满脸无辜的样子。
“也怪我体重太轻,被沈妹妹轻轻一推便倒了,是我平日锻炼不够,体格太差。
王爷可别因为我这点小事就迁怒沈妹妹,诗忆可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算了。”
柳诗忆拿捏着腔调,绿茶味浓厚到昭乐都无语的抿了抿唇。
沈雨彤这个低星绿茶都惊呆了,瞬间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她很着急的跟裴卿书解释:“书哥哥,真的不是她说的那样,真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呀!”
她越解释,裴卿书便越烦她。
“你还狡辩?诗忆都说原谅你了,她这么大度,你却还不承认?你与她,可真是天壤之别。”裴卿书冷声道。
沈雨彤张口还要解释什么,却被柳诗忆抢了先——
“王爷,我好饿啊,想吃席上那道玫瑰酥饼。”柳诗忆眨巴着一双小鹿眼期待的看向他,言下之意很明显。
“好,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裴卿书贴心的将枕头垫在她后背处,起身离开了房间。
待裴卿书走后,柳诗忆对裴云宁、昭乐公主道:“王爷和公主先回避一下,我想跟沈小姐单独说几句。”
“可是,万一她要害你怎么办啊?”昭乐对沈雨彤极不放心。
“放心,她打不过我。”柳诗忆自信满满,语气也终于回归正常。
“那好吧,我们就在院子里站着,你有事记得叫我们!”昭乐离开之前,还朝沈雨彤瞪眼以示警告,看的柳诗忆有些忍俊不禁。
此时,房间里只剩柳诗忆、清荷和沈雨彤三人。
沈雨彤看着恢复正常的柳诗忆,冷笑道:“呵,书哥哥一走你就换了幅面孔,你可真能装啊。”
柳诗忆觉得坐在床上说话气势都小了许多,她腿脚利索的下床,走到沈雨彤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反唇相讥道:“彼此彼此,跟你现学现卖了两招而已。”
“柳诗忆,你演我呢?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跳下去的,还故意在书哥哥面前污蔑我,你是何居心!”沈雨彤柔弱无骨的手在广袖下怒然攥起,恨不能现在冲上去掐死她。
“是我自己跳的没错,可你敢说,你刚才没想着要推我下去吗?”柳诗忆面色骤冷,挑眉质问。
沈雨彤嘴唇翕动,无言以对。
“今晚此举,我只是为了让你看清楚裴卿书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只要我稍稍使点手段,他便会跟我在身边忙前忙后,你便没资格再入他的眼!”
“你……”沈雨彤开口想骂,却被柳诗忆堵住嘴。
“但是,我无意与你为敌,更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天天勾心斗角,跟你搞雌竞这一套,刚刚只是让你明白,我不是没有手段,我只是不屑用手段。
你若是稀罕那个男人,尽管拿去便是,但有一条,以后不许再来找我的麻烦,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柳诗忆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听得沈雨彤一愣一愣的,眼神中充满“不敢相信”四个大字。
与此同时,裴卿书站在厢房后面。
他表情木讷,手里端着玫瑰酥饼。
刚刚柳诗忆的话被他尽收耳底,他沉着一张脸,墨色的眸子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