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侧目,闪身躲开充斥着雄厚内力的剑刃,在空中飞旋一圈后稳稳落地。
裴卿书一剑刺空,调转矛头,直逼站在窗边的云琅。
“主人小心!”青衫大喝提醒,同时提起剑刃,飞身朝云琅方向,想将裴卿书的剑拦下来。
裴卿书速度奇快无比,长剑带起的劲风吹散了云琅束在脑后的长发。
就在剑尖即将刺入云琅心肺之际,云琅忽而抬手,以手中扇柄相抵剑刃。
分明是木质的扇柄,却在与剑刃相交之时发出“嗡嗡”蜂鸣声。
裴卿书蓄力一震,云琅手中的扇柄顿时褪去木壳,露出冰冷的银色。
“呵,果然,你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裴卿书眼神里充满肃杀之气,手中速度迅速加快,不停向云琅挥舞着。
云琅一个下腰躲过致命一击,一边后退,一边抬起手中扇子抵挡不断袭来的剑锋。
“不愧是昌武国的战神,战力非凡,云琅在此领教了!”
裴卿书眸光微暗,这云琅虽然一直都在闪身防御,却神色淡然,没有半分吃力的感觉,想必武艺应该不在他之下。
若真把云琅逼急了,让他使出全力,自己反而不好脱身了。
裴卿书深知不宜再与他们过多缠斗。
正想着,突然一道寒光从身侧刺来。
他抬剑猛挥,一招将青衫劈了出去。
浑厚的内力将青衫震飞,将房内的桌椅装的稀碎。
云琅桃花眼冷然眯起,飞身将青衫接住,不至于让他摔在墙上。
裴卿书趁此空挡,立刻将趴在桌上熟睡的柳诗忆抱起。
他足尖点地,一跃而起,从戳破的房顶飞了出去。
“主人,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为何不杀了他?”青衫靠在云琅怀中,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液,恨意满满的看向裴卿书离开的地方。
“无妨,他并无凭证,奈何不了我们。”云琅沉声道。
……
舒王府。
陆风正站在院子里等待赴约的裴卿书归来,却见裴卿书抱着柳诗忆从天而降。
“王爷,您回来了!县主这是怎么了?”陆风迅速迎了上去,边给他开门,边关切询问。
裴卿书垂眸看着面容安详,陷入沉睡的柳诗忆,不禁剑眉紧蹙。
刚才他与云琅打斗那么长时间,发出的动静那么大,竟都没把她吵醒,有些不对劲。
一脚踏入寝殿,他将柳诗忆平放在床上,将内力从她手掌处推了进去,探查她体内的有无异常。
“一切正常,真的睡着了,这是中了催眠术?”裴卿书大胆猜测。
“催眠术?这种技法已经在江湖上消失很久了,没想到盛京中还有这等人物?”陆风心中惊叹,这盛京是有多卧虎藏龙。
“还好她只是中了催眠术,没受什么别的伤,否则本王必定踏平他的醉云阁。”裴卿书想起刚才的事情,眸光顿时幽暗。
他侧目对身后的陆风道:“你先出去吧,等她自然醒来就没事了。”
“是。”陆风拱手后,恭敬退出了寝殿,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寝殿内。
裴卿书垂眸看着床上躺着的她。
她的脸小巧精致,清丽脱俗,琼鼻俏立,一双莹润的小鹿眼此时紧闭,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秀眉轻拧起,修长卷曲的眼睫轻颤。
他握住她紧攥成拳的手,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柔嫩白皙的脸颊。
很快,她表现出的焦躁似乎得到了安抚一般,反手握住他的手,枕手而眠。
裴卿书尝试将手抽回,却在感到她力道之大后,放弃了挣扎。
“狗男人……”
突然,她含糊不清的吐出一句呓语。
裴卿书看向她,墨色的瞳孔里弥漫着云山雾罩般的情愫,让人看不清楚。
“做梦都在骂我,是得有多恨我啊?”他唇角轻轻扯出苦涩的弧度,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
……
清晨,那一抹焉红的日光刚刚爬上山头。
“诗诗笨蛋,笨蛋诗诗,诗诗笨蛋……”殿外的鹦鹉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似乎是在以它独特的方式迎接新的一天。
柳诗忆的意识逐渐苏醒,耳边传来鹦鹉的吵闹声,脑海中有一瞬间错乱,她这是在哪里?为什么会有鹦鹉的声音?
缓缓睁开眼帘,入目的是高大的顶棚天花,似乎有些眼熟。
她微微歪头,一眼便看见趴在床边的男人。
而男人的一只手还被她牢牢攥在手里!
她眼睛瞬时睁大,像碰到什么毒蛇一般迅速将他的手扔在一边。
裴卿书常年在军营养成的习惯,即便睡着,也依然保持警惕,感受到手上有动静,他立刻睁眼。
柳诗忆猝不及防的撞入他深幽的眼底,满脸警惕。
“裴卿书?这里是舒王府?”她环视四周熟悉的环境,在看到他那一瞬终于能确定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昨晚我不是在醉云阁里吗?”她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最后的记忆也只是云琅弹琴的画面。
至于裴卿书是怎么出现的,而她又如何到这的,她全然不知。
见她一脸茫然,裴卿书眼光沉沉。
“昨晚,你中了云琅的催眠术,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轻启薄唇,话语没有温度,冰冷的眼神睥睨的看向她,表情似有几分幽怨。
“催眠术?怎么可能?我不过是这几日失眠太困了,听到悠扬舒心的琴声就忍不住睡着了。
而且,我已经跟云琅公子商定了别的补偿方式,他还能对我做什么?”
柳诗忆完全不信他的话,但不得不说,这一觉睡的确实很爽,前几天失眠积攒下的疲惫感全消,仿佛恢复了不少元气。
“你不信我?难道信他?”裴卿书薄唇紧抿,冷眸微眯。
柳诗忆原本还持怀疑态度,在听到他如此反问的时候,立刻笃定的点头——
“对,我信他。”
裴卿书闻言,脸色骤沉,周身散发着不悦气息,幽深的眸子冷冷看向她。
“你与他相识不到一天,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柳诗忆一时间确实想不出什么解释,与他错开视线,冷声道:“这与你无关。”
说罢,她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下一秒,她纤细的皓腕上便多了一只大手,一股不容反抗的巨大力道将她重新压回床上。
“什么叫与我无关?”他摁着她挣扎的手臂,抬腿压制她乱踢乱撞的双脚。
“裴卿书,你放开我!”柳诗忆在他身下努力挣扎,却只感受到被禁锢的越来越紧。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瞬间加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