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宁闻言,诧异看向柳思琪。
只见柳思琪淡然点头,承认了那炸药是来自白眉之手。
裴云宁这才恍然大悟,原本他以为这场局里只有他和柳思琪二人,谁知,柳思琪竟然私自将白眉拉入局中,还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柳思琪!你当初找我合作的时候是如何向我保证的?如今你又牵扯别的人进来,更伤及了无辜之人,此事若真被父皇调查起来,你担当的起吗?!”
裴云宁气的面色烧红,心中焦躁异常,不停在柳思琪身边来回踱步,他想要大吼,却碍于皇上和大臣们在另一面开席,便只能隐忍的咬牙切齿,发出低吼。
“宁王殿下何必来指责本宫?当初本宫找你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我们合作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保住你的储君之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住本宫的荣宠。
杀了裴卿书才能保住你的储君之位,而杀了柳诗忆,便可保住本宫的荣宠。”柳思琪缓慢踱步,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柳诗忆和保住你的荣宠有何关系?难道她活着还能和你争宠吗?”裴云宁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宁王殿下,难道你就不觉得你父皇对柳诗忆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吗?就拿刚才的事来说,你说裴卿书死了,皇上不闻不问,可我说柳诗忆死了,皇上便不死心,还让你进山寻她?”
柳思琪有些搞不懂他的脑回路,平时看他在争夺储君这件事上还挺有头脑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这么迟钝呢?
难道他整天就知道盯着裴卿书,都忘了他自己老爹也是男人了吗?
“你……你在胡说什么?柳诗忆怎么说也曾经是本王的侧妃,父皇怎会觊觎她?更何况……父皇还曾说过要将她再次指婚于我。”
裴云宁剑眉紧拧,急切的反驳着柳思琪。
柳思琪扯唇一笑:“宁王,你这么着急干嘛?想要成就大事就要记住,凡事不要挂脸,你越是着急,就越会暴露自己的短板。”
她优雅的迈着步子朝他走来,继续道:“你之所以如此着急的反驳本宫,无非就是因为你认真想过了本宫说的话,回想一下你父皇的态度的确是有些问题,你不想承认,更不想面对这个现实,所以才会这样不是吗?”
“柳思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自己很了解父皇,很了解我吗?”裴云宁厉声喝止,脸上尽是恼怒之色。
“本宫不了解你父皇,更不了解你,但本宫了解男人。
一个男人的成功来自于什么?权利?财力?都不是,来自于女人,男人争名夺利,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纵然是处于权力之巅的皇上也不例外。
或许皇上之前说要将柳诗忆指婚给你是真心话,可人都是善变的,柳诗忆远赴江南为皇上解了瘟疫之患,她医术高超、头脑聪明,长得还好看,试问,哪个男人会对这种女人不心动呢?”
柳思琪的话让裴云宁陷入了沉默。
他低下头,认真思考着。
是啊,柳思琪说的没错,柳诗忆是那么优秀,那么聪明,好的东西自然人人都想拥有,他是如此,裴卿书也如此,父皇可能也是如此。
“而且你也说了,她虽然曾为你的侧妃,但现在已经跟你没关系了,她嫁给谁都很合理,如果是嫁给皇上,那大臣们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到时候恐怕就连你这个儿子也不敢为了她一个女人而忤逆你父皇,对吧?”
柳思琪的话无疑是又给他惨痛的心上插了一刀。
想到如此残酷的现实,裴云宁只觉得心痛难耐,连呼吸都觉得痛。
他没法接受柳诗忆入父皇的后宫,但他也没法接受柳诗忆就这样陪着裴卿书一起死了。
他抬起猩红的眼眸,狠狠瞪向柳思琪。
“你我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之前的事我不再与你计较,但你也休想再让我为你做半点事情,以后没事不要让人去找我,有事更别找我!”裴云宁说完,甩袖离去。
“就为了柳诗忆一个女人,你便要与我决裂?值得吗?”柳思琪骤然出声将他叫住。
见他驻足,她迈步上千,继续道:“别说她现在是个死人,根本没什么用,就是她还活着的时候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你可别忘了,本宫如今可是后宫之主,你生母早逝,无依无靠,若能记到本宫名下,做本宫的儿子,本宫自有手段送你登上储君之位。”
裴云宁闻言,轻蔑一笑,回头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幽冷了几分。
“我说你怎么无缘无故的跑来找我合作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裴云宁满脸讥讽。
“柳思琪,你真是太高估你自己了,你只是父皇的一个宠妃罢了,即便升到皇贵妃这个位置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知道父皇为何迟迟不将你封为皇后吗?因为他心中的皇后另有其人,那个人并不是你。”
看到柳思琪朱唇微张,秀眉扭曲的拧在一起时的样子,裴云宁觉得心中莫名畅快。
“你也不必将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亦不是傻子,我是父皇唯一成年的儿子,只要我不犯法不出格,甚至功课都不用做的多么出色,哪怕略显平庸,父皇也定会将我立为储君。
你我若绑定在一起,只能是你以我为荣,我却指望不上你,这种只赔不赚的买卖,你是当我傻才会跟你做吗?”
裴云宁冷声说完,满意的欣赏了柳思琪那因过度惊愕而略显狰狞的脸,未做任何言语,转身离开了此地。
只剩柳思琪和白眉国师还站在原地。
裴云宁刚走,柳思琪便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颓废的蹲坐在地上。
身为后宫之主的她此时已经没工夫理会自己的形象,可见她此时心内的震动有多大。
“看来宁王殿下并不领娘娘这个人情啊。”白眉在一旁摇头感叹,略带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真不知道那柳诗忆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何一个两个的都想要她?”说起柳诗忆,她便恨得咬牙切齿,两手抓地。
肮脏的泥土甚至嵌入她白皙水润的指甲当中,她也浑然不觉。
“不管那柳诗忆是何方神圣,现在都已经归西了,娘娘便不要在过多纠结了。”
“刚才宁王说皇上心中的皇后人选并非本宫,国师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久,可否知道皇上属意的皇后是谁?”
柳思琪抬眸看向白眉,目光中闪烁着几分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