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我。”柳诗忆交代他之后,起身离开了手术间。
从手术间里出来,她闭上眼睛,从空间实验室里脱离出来。
此时外界已是深夜。
孟芷萱一家三口都已经睡下。
柳诗忆蹑手蹑脚的进了厨房,准备找点剩饭给裴卿书端进去。
结果却发现晚饭他们一点都没剩!
不过好像也不只是今天如此,只要是她掌勺做饭,他们好像就没剩过饭。
算了,剩饭也凉了,不宜给刚醒来的病人吃,还是下碗面吧。
柳诗忆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爆锅的动静太大,葱姜蒜发出的香味太浓,很快,她就发现厨房外多了三个脑袋。
孟芷萱、张德智和张艺铭正直勾勾的盯着厨房里忙活的她。
“三姐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啊?”张艺铭到底是个孩子,实在馋不住了,便只能问出口。
“下一碗葱花面,你们要不要来一碗啊?”柳诗忆眉眼含笑,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充满了温柔。
“要的要的。”张艺铭匆匆点头。
柳诗忆只好又加了三个人的量,做好后,先给裴卿书捞出一大碗,剩下的才给他们三个分一分。
毕竟他们三个都已经吃过晚饭了,而裴卿书这都几天了,还水米未进,天天只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太辛苦了。
待柳诗忆端着大碗离开后,窗外那三人一股脑的涌进厨房,又吃了个夜宵。
柳诗忆端着碗回到房里,闭目进入空间实验室,却发现裴卿书竟然从手术间里走出来了。
她连忙将面碗放在餐桌上,上前扶住他。
“你怎么出来了?快坐下,你腿上有伤,不能久站。”
裴卿书被扶到餐桌前,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诗忆,这是什么地方?”他不安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异世界,这里的东西他都没见过。
“放心,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不是饿了吗?快吃面吧。”柳诗忆将碗筷推向他。
裴卿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选择低头默默吃面。
“好吃吗?”她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吃饭。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如此呆萌的一面?
哦,好像是有的,之前在皇宫的百花宴上,他就很爱吃来着。
当时她还以为他是故意折腾自己呢。
饭吃完,他的注意力又放在实验室上。
“诗忆,这到底是哪里?我刚才走了许多遍,都走不出去。”裴卿书终于憋不住了。
她看的出他在陌生的环境里待着有些不安。
不,这个环境对于他来说甚至不能简单的算作“陌生”,更多的应该是“诡异”。
毕竟这个实验室里多的是超前几千年的科技。
“你想出去吗?”她问。
“嗯。”他看了眼四周,微微点头。
“那你端着这个,闭上眼睛。”她将碗塞进他手里。
他乖乖的阖上眼帘。
柳诗忆抬手覆在他双眸之上,同时自己也闭上眼睛。
待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的环境已经变成了木屋里的房间。
“好了,睁开眼睛吧。”她道。
裴卿书缓缓睁开双眼,这一次他所看到的东西终于是自己所熟悉的,虽然这个环境还是陌生的。
“这是哪里?”他又问。
柳诗忆将孟芷萱是如何将他们带回来的,以及有一帮官兵正在大力搜查他们下落的事情精明扼要的跟他说了一遍。
“那些人定是裴云宁派来的。”他语气低沉浑厚,说的斩钉截铁,跟刚才在实验室里的状态判若两人。
果然啊,人还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才有最好的状态。
“何出此言?”
“这几年皇上便在培养裴云宁的军事能力,暗中肯定拨给他不少兵力,白眉和皇贵妃二人久居皇宫,根本没机会与外界接触太多,所以,能直接指使当地官兵干活的就只有他。”
裴卿书言简意赅,三两句话便将事情给分析清楚了。
柳诗忆惊讶于他才刚苏醒没多久,思路竟然能如此清爽。
看来秋猎那日,忠亲王的事真的将他心神全都扰乱了,竟然能轻易的中了敌人的诡计,连半点思考能力都没有。
“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她问。
“先把伤养好,再找机会回京。”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着。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柳诗忆表示赞同。
随后,她悄咪咪的看着他问:“你出事的时候……陆风在哪里?”
裴卿书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之色。
“他……在之前被我支开去别的地方办事了。”
说完,他继而看向柳诗忆:“那你身边的红梅呢?她那日怎么也不在你身边?”
“她被我安排去金源城置办产业去了。”
“……”两人纷纷沉默。
若是没有人找到他们,那他们就要自己去打听京城里的各种事。
而且打听来的消息也是人尽皆知的,并不是第一手消息,有滞后性,很难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那他们要想回京城,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以陆风的能力,他能找到你吗?”柳诗忆问。
“他的侦查能力很强,我倒是不担心他会找不到,就怕他甩不掉尾巴。”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担忧。
目前他们的情况就是很被动,他们能作为的地方有限,只能坐等京中的亲人来寻他们。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先睡吧。”柳诗忆转身铺着床铺。
裴卿书这才有空环顾房间内的摆设。
当他看到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的时候,身体突然有些僵硬。
“这里只有一张床啊?”他迟疑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嗯,孟姨家里本来就小,总共就两个卧房,这个卧房本来是孟姨和张叔的婚房,现在他们夫妻把这间房让给我们,他们一家三口都挤在铭儿那个小房间里了。”
她一边铺床,一边将房间布局简单讲了一下。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卿书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刚才似乎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对于她说的“婚房”啊、“夫妻”啊这些词听得格外清楚。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