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的这两个人现在在何处?”裴云宁面色阴沉,声音冷鸷的问。
“他们前段时间已经离开云城了,至于去哪里了,他们没说。”郑知府道。
裴云宁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
“你不是知府吗?为什么连人去哪了都不知道?!”
“下官虽然是知府,但也无权干涉百姓自由啊,每天离开云城的百姓那么多,下官哪能挨个去问啊?”郑知府五官皱起,无辜的摊了摊手。
“呵,百姓?他们哪里是普通的百姓?一个是少年成名的战神王爷裴卿书,另一个是皇上亲封的圣手医仙,封号为嘉平的县主,他们哪里像是百姓了?!”
裴云宁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抬脚猛地将旁边的木椅踹飞。
“嘭——”
木椅撞到墙上,瞬间散架。
衙役们被裴云宁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吓得纷纷后退了两步,堂内鸦雀无声,寂静异常。
郑知府恭敬俯身,作揖的两手都在颤颤巍巍的发抖。
“殿下息怒,此事下官全然不知啊,下官也是被他们二人所蒙蔽,根本不知晓他们的身份啊,还请殿下恕罪。”
裴云宁目光冰冷的扫向郑知府,扯唇讥讽一笑。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是知府啊,他们离开云城的时候是如何拿到的官籍?他们的身份模糊不清又是如何在这里生存下来的?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帮助?”
“宁王殿下说的有道理,但下官是前不久刚从别处调任到云城,而且,云城望云县的魏县令是个鱼肉百姓的贪官,谁知是不是收了他们的钱给他们造的假官籍出关。
不过宁王殿下放心,魏县令前不久已经被下官绳之以法,经过皇上核准后,已经执行死刑,也算是给望云县百姓的一个交代。”
郑知府一本正经且情绪稳定的汇报。
相比之下,裴云宁被衬托的像是求而不得的疯批。
“好啊你个郑有成,你可真是会推卸责任,你以为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已死的魏县令身上,你就可以逃脱罪责了吗?你给本王等着,本王定要治你个失察之罪。”
“王爷息怒!您身为尊贵的皇子,您要治下官的罪,下官无话可说,下官可以承受您心中的怒火,只求您不要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郑知府说着,俯身给他跪下来,一副求饶的状态。
与此同时,周围想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虽然裴云宁听不清这杂乱声音的内容,但从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们是在对他不满。
裴云宁怒而瞪向地上跪着的罪魁祸首。
“郑有成,你这意思是说本王不公正,只凭心情好坏来责罚你是吗?”
“下官不敢,下官任凭王爷您处罚。”郑知府叩着头,一个劲的说着认罚。
这个举动更是引起了周围百姓的骚动。
“你……”裴云宁气得发抖,脸变成个紫茄子。
他从腰间抽出鞭子,上前想要抽打郑知府,正在此刻,一道身影挡在郑知府面前,阻止了裴云宁。
他抬眸一看,来人正是刚刚离开的薛亮。
“王爷三思,既然郑知府说不知情,咱们又何必为难他呢。”
听到薛亮的劝阻,裴云宁抿了抿唇,忿忿的将鞭子收回腰间。
“出发去望云县,带着郑有成画的这两副画像去挨家挨户的问,我就不相信,一个知道他们去哪儿的人都没有!”
“是。”薛亮挥手示意手下将两副画卷收起来。
“让你查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裴云宁问。
“查到了,孟芷萱是当年被抄家的户部孟侍郎的小女儿,孟侍郎的大女儿被柳相买进府中做小妾,后来生下了慧皇后和嘉平县主。
也就是说,孟芷萱是嘉平县主的亲姨母。”
裴云宁眉头紧锁的看了薛亮一眼,看到他坚定的点头,裴云宁心中有些讶异。
原来如此,怪不得柳诗忆肯耗费那么多心思来帮着孟芷萱离开柳相府。
原来她们是亲姨母和亲外甥的关系!
“就算找不到柳诗忆,那总能找到孟芷萱吧?去望云县找他们的下落,务必找到!”裴云宁一声令下。
薛亮神秘兮兮的来到他身边,小声道:“王爷,皇上那边已经连下两道密旨了,说让您带兵回宫。”
“父皇怎么回事?当初说好了让我带兵出来找诗忆的下落,如今刚要有点眉目,他又急着要召回。”
裴云宁此刻心乱如麻,一边是柳诗忆,另一边是他父亲。
他感到为难,但他也是真的不想离开这。
“父皇又说为什么要召回本王吗?”他问。
“这个倒是没说。”薛亮如实回答。
“那便不必理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专心做自己的事。”
“可是皇上因此事发怒该如何是好?”薛亮满脸为难之色。
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事而被牵连的掉脑袋。
“大不了等找到诗忆的下落后,我再回京向父皇请罪。”裴云宁道。
“可是王爷……”
“好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眼下找到嘉平县主才是最要紧的事,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
薛亮规劝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裴云宁强硬打断了。
见裴云宁态度如此坚决,他也只好闭口不言。
毕竟皇上远在天边,而王爷就近在眼前,宁愿得罪皇上也不能得罪王爷。
两个人带着一群手下从府衙离开。
“下官恭送宁王殿下!”郑知府带着一群衙役朝裴云宁离开的方向拱手作揖的拜了拜。
起身抬眸间,看到裴云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郑知府嫌恶的撇了撇嘴。
他一甩广袖,回身走进衙门后堂。
郑美玲戴着一层薄薄的白纱,正在后院斟茶倒水,看到郑知府朝她这边来了,她扬唇微微一笑,眼睛都半眯起来。
郑知府坐在桌前,浅酌一口清茶,芳香四溢,唇齿留香。
“不错,玲儿这泡茶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郑知府连声赞叹道。
“还是爹爹教导的好。”她谦虚一笑,随后又道:“不过,女儿有一事不明,还请爹爹指教。”
“你说。”
“刚才那个宁王来势汹汹,显然是想对神医他们不利的,爹爹为何还要对他告知神医的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