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琪也摆出一副惋惜的模样,揪起手帕开始按压并没有泪水涌出的眼角,带着几分哭腔道:
“是啊,你也知道,昌平郡主是本宫的三妹,我那三妹可真是命苦啊,从小就没享过什么福,结果最后还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实在是凄惨,本宫我都觉得有些不忍心了呢。”
“娘娘节哀,还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毕竟您还怀着龙裔呢。”玄灵耐心安慰道。
“不过,本宫听说,舒王他们找了个世外高人,据说医术比郡主本人还要高强,能起死回生,不知道我那三妹能不能逃过一劫。”
柳思琪一双秀眉忧心的皱起来,眼睛觑着玄灵的反应,说道:
“唉,本宫实在是担心的紧,不知道玄灵国师能不能帮本宫算上一卦,看看本宫的三妹究竟能不能平安归来?”
“这个嘛……”玄灵面露难色。
“怎么?国师不愿?”
“实不相瞒,我们从道之人是不会给人轻易算命数的,上次之所以给皇上算,是因为谋反一事事关江山社稷,所以不得不算。
不过想到娘娘也是关心郡主的安危,娘娘与玄灵交情匪浅,玄灵自是要为娘娘分忧的。”
“如此,那真是多谢国师了。”
“不必客气,这是下官该为娘娘做的。”
玄灵说干就干,当即便拿出自己算卦的工具,开始算卦。
钱币在龟甲之中不断碰撞发出刚啷刚啷的声响。
玄灵的表情庄严凝重,一对浓密的长眉轻轻皱起。
随后只听“哗啦”一声,龟甲中的钱币尽数洒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他用手轻轻拨开钱币,仔细分辨着卦象,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变化多端,看的柳思琪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样啊国师?这卦象是如何说的?”
“嗯……卦象嘛,是凶象,郡主此劫可以说是在劫难逃啊。”
听到玄灵这么说,柳思琪心里松了口气。
但下一瞬,又听玄灵道:
“不过,幸而有贵人相助,帮助郡主渡过难关,最终的结局还是好的,郡主会平安归来,而这次下毒害她的人也会被绳之以法。”
玄灵这么一说,柳思梦心里便开始发虚。
纵然她不相信这些事情,在此刻也因为做贼心虚而担心起来。
“那国师且再算一算,害我三姐的人总共有几个?”柳思梦问道。
“小事,这个贫道掐着指头就能算出来。”
说着,玄灵开始掐起了指头。
“总共有两个,是合伙共谋,最终都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玄灵说的过于果断,吓得柳思梦开始心惊。
她求助的看了柳思琪一眼,希望能帮她想想办法。
“国师,那这卦象是不能更改了吗?若是我们用一些手段,是否能改变最后的结局呢?”柳思琪问。
“嗯?怎么?难道娘娘不希望害死郡主的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吗?为何要干扰这个结果呢?”
面对玄灵的质问,柳思琪转眼间想了个合理的说辞。
“是这样的,本宫的父亲不是已经被抓入狱了吗?本宫相信他定是被冤枉的,不愿看他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所以想救一救他。”
“若是如此,那娘娘只需要找出真凶,拿出证据,您怀有龙裔,在皇上面前也好说话,将柳相大人替换出来便好。”
柳思琪听了,依然心乱如麻。
因为另一个真凶就是她身边的柳思梦啊。
但她不能表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讪讪笑了两声道:
“原来如此,多谢国师为本宫解惑,想来国师应该公务繁忙,本宫便不多留您了,明儿,送国师回去吧。”
柳思琪迫不及待的要将玄灵送走,为的就是能跟柳思梦合计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贫道告退。”玄灵并未多言,知趣的离开了凤鸾宫。
“姐姐,怎么办?我会不会也被抓起来啊?我可不想死!”
柳思梦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拉着柳思琪的手担忧的问道。
“莫慌莫慌,如今他们没有证据,自然不会来抓你,放心吧。”柳思琪嘴上是在安慰,可心里也是在打鼓。
真的不会被人查出什么证据吗?
万一有点什么,她们可赌不起啊。
“可是……父亲知道啊,他已经被抓了,万一受不住刑罚,要将我供出来怎么办?
而且……而且毒是我下的,最后却在他的床板下搜出来,他会不会觉得是我故意陷害他?”
柳思梦担心的这些都不无道理,听得柳思琪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别担心,不要紧,父亲他……他不会这么做的。”
这话说的柳思琪都没什么信心,因而声音极小。
“二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父亲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柳思琪无奈垂眸。
是啊,父亲那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尤其是对女儿,对于他来说,女儿就是他的棋子,若有的不中用了,便可直接抛弃。
说不准他真能为了脱身而将梦儿供出来。
她看了看柳思梦,牵起她的手安慰道:
“自打母亲走了之后,这世上就只有我们姐妹相依为命了,你放心,姐姐绝不会让你受苦受难。”
“二姐有什么好办法吗?”
“自然有,父亲那人背信弃义惯了,想指望他守口如瓶简直是无稽之谈,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巴。”
柳思梦睁大眼睛看向她。
“二姐,你是想……”
柳思琪回望着她,给予眼神肯定:
“没错,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柳思琪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狠辣的阴毒。
……
晚间,正值牢狱内放饭的时间。
柳相穿着囚衣被单独关在最末尾的一处牢房中。
他身穿白色囚衣,受了一天的刑罚,身上的血痕早已将囚衣浸染成刺目的红色。
他奄奄一息的瘫倒在干草上,嘴唇因失水过多而干裂起皮,泛着苍白之色,眼下乌青,满是疲惫,眼皮似有千斤重,难以睁开。
肚子饥肠辘辘,又累又困又饿,他锦衣玉食惯了,哪里过的了这样的日子。
此刻的他真想将柳思梦直接供出来了事,可是他还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