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顿觉心头有怒火熊熊燃烧,这火气燃烧的越旺盛,他的体力就透支的越厉害,只是在床上躺着,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身体里的力气在缓缓流逝。
“你……你这毒妇!”他体力垂危,做不了其他事情,只能指着她谩骂。
“毒妇?当年我辅佐你称帝的时候你怎么不这样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结果你却和柳思琪联手来对付我?真正恶毒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她声音铿锵,掷地有声。
“你……你就不怕朕告诉别人,让手下的人将你绑起来,用你这个妖孽祭天……”
“呵,皇上与其想着怎么处置我,倒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活着出了这个门吗?”
说着,她的手上霎时多了一根银针。
她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一步步朝皇上走去。
“来人……来人呐!”皇上用尽全力的往床里侧挪着,眼神惊恐的看向玄灵手上的针。
“皇上,你就别叫了,洪春早就把殿里伺候的宫女清出去了,就连你那废物儿子都被关在天牢里出不来呢,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乖受死吧!”
“不,你这么做,你是最后一个进殿的,难道你就不怕别人发现是你杀了朕?”
“放心,这根针细如牛毛,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要我将这针往你的死穴上一插,顷刻便会令你毙命,针孔细腻如毛孔,就算是天下手艺最高强的仵作也看不出半点不妥,更何况,你可是真龙天子,你的尸身又怎会交给仵作检验呢?
就凭你生前如何器重我信任我,绝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的。”
“朕……就算做了恶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是皇上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
先皇驾崩,新帝继位。
裴晋华坐上龙椅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天牢里的裴云宁给处置了。
经过秦逸风的查证,已经有了足够的人证和物证来证明裴云宁和漠族人勾结。
裴晋华下令,将裴云宁斩立决。
法场上。
裴云宁身着囚服,头被摁在闸刀之下。
他努力掀起眼皮看着不远处的人群,一道曼妙的身姿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见那人在人群之中,穿着一身莲花白的裙袍,外披着白色的狐毛大氅,头上带着白色纱帘帷帽。
一阵寒风吹过,恰好拂起了那人的纱帘。
纱帘飘起,露出了下面那张出尘绝艳的脸庞。
裴云宁微怔了一下,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她果然没死,原来自己真的是落入了她的圈套中……
下一秒,闸刀落下,人头滚滚而落。
……
皇宫,早朝。
金銮殿内,裴卿书身着庄重威严的朝服,从众臣队伍中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边疆传来消息,自从入冬以来,漠族人频频抢夺边疆百姓的粮食,漠族有侵犯之意,臣自请命戍守边关,直至平定叛乱为止。”
龙椅之上,裴晋华身着金黄色龙袍,头戴冕冠的端坐在那。
冕冠上的珠帘轻轻晃动,珠帘之下他的眼神若隐若现。
“新春佳节将至,舒王不如待过完节之后再启程。”温润如清泉一般的声音流泻而出。
“为了维护边境百姓的安危,少过一个春节没什么,臣愿节前启程,让边境的百姓过一个安稳的新元。”裴卿书一身正气的说道。
“既然舒王执意如此,那便依你,启程之日,朕会亲自去城门送你。”
“谢皇上。”
“皇上,贫道也有所求。”站在一旁的玄灵也站了出来。
裴晋华略显诧异的看向她。
“玄灵国师有何求?”
“贫道得先皇赏识,一直陪在先皇身边做事,如今先皇已经仙逝,贫道想辞去国师之职,离开皇宫,游离四方,为百姓祈福,还望皇上允准。”
裴晋华冕冠上的珠帘一晃,他惊愕的眼神与玄灵恰好发生对视。
他看到了她眼底真诚的渴望,顿时陷入两难。
“皇上,贫道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成全。”她再度出声恳求。
裴晋华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无奈的垂下眼帘。
“那好吧,望玄灵道长此去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谢皇上。”
“除此之外,朕还有件事要跟众爱卿说,朕登基数日,阅奏折无数,方知天下百姓之苦,朕决定接下来去民间游历半年,体验一下民间疾苦,只有这样,朕才能做到与民同在,在这期间的政务,就暂时由秦丞相掌管。”
秦逸风闻言一懵,他没想到裴晋华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怪不得这家伙一继位就给他封了个丞相做,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三思啊!”有大臣劝阻道。
“秦丞相年轻有为,断案无数,在政事上也颇有见解,有他在,朕很放心,朕会将腰牌留给他,见腰牌如见朕,秦丞相,你也莫要让朕失望啊。”
秦逸风咽了下口水,拱手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
六个月后,正值盛夏。
江南,南风餐馆。
“老板,结账。”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握着银子拍在柜子上,嗓音清脆。
老板娘抬起眼,映入眼帘的是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老板娘笑的眯起眼:“姑娘,你的帐已经有人结了。”
姑娘的眉梢诧异微挑,问道:“是谁给结的账?”
老板娘笑眯眯的朝旁边的包间扬起下巴。
姑娘顺势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肩宽腰窄,穿着月光银色的袍子,一头白发高高束于头顶,用银色小冠簪着,粉嫩的薄唇轻抿着杯中茶水,一双异瞳悄然抬起,正对上她的视线。
他没有半点诧异,而是从容不迫的朝她举杯,展颜一笑。
……
两年后。
京城主街道上布满红纱,一队迎亲人马走在官道上,为首的赫然是裴卿书。
他身着红色喜服,头戴簪花纱帽,身上戴着新郎官专属的大红花朵,就连他胯下的马儿也佩戴者红色喜庆的马鞍。
“不愧是舒王,一场婚事,这阵仗也太大了吧!”官道上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娶的是谁家的姑娘,被骁勇善战的舒王看上,那姑娘可真有福气。”
“听说那舒王和舒王妃是在疆北战场上相识的,当时舒王率领的一队人马被困,还是舒王妃发现了,带着人去将舒王解救出来,也是多亏了舒王妃的帮助,舒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定疆北的叛乱,夺回疆北的失地,将漠族人赶出咱们昌武国的地界呢。”
“啊,舒王妃竟然这么有本事?那还真是和舒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那是自然,而且舒王妃的出身也不差,人家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呢。”
“你是说孟德皇后的亲妹妹?怪不得呢,孟德皇后贤良淑德,聪慧过人,皇上极为宠爱,还以她的本名‘孟德’来作为她的封号,皇后的亲妹妹自然是不会差的,就是不知道这孟德皇后的妹妹的芳名是什么啊?”
“她呀,叫孟诗!瞧,新娘子出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花轿的方向看去。
只见有一体态婀娜的女子正站在花轿门前,一阵微风吹过,拂起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只见她天人之姿,娇俏欺人,蛾眉宛转,唇红齿白,绯颜腻理,艳若桃李。
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牵着红线的柔荑。
新娘怔愣一瞬,抬眸看向他。
“诗诗,还愣着作甚?不上花轿,难道是想让为夫背你?”
看着他那张五官锋利的脸,新娘展颜一笑。
风,静了下来,红盖头落下。
她牵着那条红线,进了轿辇。
乐师吹吹打打,迎亲的队伍缓缓朝舒王府而去。
轿中的她还握着两年前他送的那支白玉簪子,嘴角溢出幸福的笑容。
裴卿书,这一次,我们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结为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