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
走出机场,便跌进熟悉的怀抱,敬年把头埋在我的发丝里,他说:“阿尤,我好想你,好想。”
我任由他抱着,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我的心脏有微微的绞痛,飞机轰隆飞过,前尘往事皆是一场梦。
我混沌不知所以地被敬年带着去应付结婚前的各种琐事,不管敬年说什么我都微笑地说:“好!”敬年体贴地握着我的手,并回我以深情的笑容。
“你丢魂了?”
我茫然地望着镜中穿着美丽婚纱的女子,旁边站着穿着高制定西装的男子,他将会是我的丈夫,是陪伴我一生的那个人。
可为什么,我眼前却总浮现出另一张脸。
我没丢魂,我把心丢了,丢在了那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了。
我对着镜子里的男子笑:“我没事,敬年。”
旁边的电视上正在直播一个颁奖典礼,主持人讲:下面有请当代著名的探险家宋陸炀为获奖者颁奖。话毕,掌声响起,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走上台颁奖,镜头打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颁完奖,主持人留住宋陸炀,问他:“您走过很多地方,看到过许多人一生都没有见过的美景,那么,令您最难忘的是哪一处?”
他抬头,直直地盯着镜头,回答说:“两个月前,在羊湖的那个夜晚......”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如水波荡漾的星空下,我轻轻亲吻下那张熟睡的脸庞,眼角滑落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佯装睡着的他了然一切。
我感到一阵吃痛,敬年从背后用力地抱着我,他很轻声很轻声地对我说:“阿尤,你走吧!”
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我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喉咙也像被人掐住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他说:“你去采访那天,我送你去机场,你站在安检口对我挥手,那时,我就有一种预感,我要失去你了。”
他说:“几天后,你在脸书上传了一些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你和一位男士的照片,阿尤,你知道吗?我从未见你笑得那么幸福过。”
他说:“回来之后,你每天心事重重的,笑容也少了,我经常看到你翻看,你抓拍他的那张侧脸,你的心留在了那里,可我还是固执地安慰自己说:‘结婚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说:“就在前一刻我还抱有丝微侥幸,直到那人出现你屏幕上,从你悲痛的泪水中我明白了:你真的爱上他了。”
敬年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指责,没有痛苦。
他松开我,退后一步,说:“你走吧!”
我飞一般往出跑,我不敢回头,不敢看敬年忧伤的双眼。
敬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