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一样。。
阿宁也是一路奔波而来。
本就疲卷的身子,在暴雨侵袭和接连不断的惊吓下,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能坚持到现在。
身体素质已经强出太多人了。
只不过,眼下她浑身寒热交替,明显是和上次潘子差不多的症状
看着没多大事,但却最是伤及心神。
必须得尽快就医。
或者至少得送到清静的环境下,得到充足的休息。
想到这。
周尘伸手穿过她的后脑。
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身上,然后轻轻用力。
阿宁整个人一下落入怀·中
但他却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柔若无骨。
和胖子口中那个动辑取人性命的女人截然不同。
此刻的阿宁,就像是只被人无情抛弃的小猫儿。
“别走·
嘴里咕的说着什么。
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似乎害怕被再一次抛弃。
“睡吧。”
听着那两个字。
周尘心底某处像是被触动了下。
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孩。
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而且从小就被抛弃,成为孤儿,被人收养。
每天生活在高压之下。
没有一点保障。
从先前她睡过去的姿态就知道。
心理学上说,那是在潜意识里将心门紧锁,防备他人,抗拒一切外物的表现。
这种人一般而言,都是在幼年时代,心理遭受过难以愈合的创伤。
才会如此。
想到这,周尘忍不住伸手。
轻轻将她紧皱的眉心,一点点舒展开。
而阿宁仿佛也听到了这句宽慰。
陷入半香迷状态中的她,下意识将脑袋朝他怀·里更深处拱了拱,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见状。
周尘眼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
双手抱着她。
看了眼四周,循着光线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只是.
才走了十多步。
怀中的阿宁,忽然开始挣扎起来。
“别走
“疼!
“救救我!”
“萨沙”
嘴角动着。
急切的说着什么。
可以因为还在梦中,说的含糊不清。
甚至因为太过害怕,她下意识伸手去,似乎要抓住什么。
本以为她只是做了个梦。
但听到萨沙两个字时,周尘前行的步伐却是一下停住
对外人而言。
或许并没有特别的含义。
甚至只会觉得是听错了之类。
但周尘知道,这是个人。
准确的说是阿宁的弟弟。
亲生弟弟。
几岁时,他们俩就被嗜赌如命的父亲抛弃。
阿宁为了养活他,选择了进入了黄泉训练营,
那是裘德考为了培养心腹手下所秘·密设立的一个场地。
在那。
流传着一句话。
进入训练营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要么活要么死去。
人心是最可怕的存在。
不要相信任何人。
阿宁在那里足足待了十年,和她同时进入训练营中的女孩,最终只活下来她一个人。
训练营里,挨打挨骂是常态。
所以在她内心陷入最无助,最没有设防的时候
她下意识想到的。
仍是那十年里所遭受的痛苦和虐·待,以及被她用柔弱羽翼护住,得以存活下来长大为人的弟弟。
自言吃语般的呢喃间。
脸颊上已经泪如雨下。
看到这,周尘暗暗叹了口气
不了解她的人,只会觉得这个女人不近人情,手段狠,逼人。
但实际上那些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伪装罢了。
如果不比别人狠。
当年死在训练营的就只会是她自己。
轻轻替她擦去眼泪。
周尘不再迟疑,在船舱内快速穿行。
脚下那些堆积的杂物,以及漆黑幽深的环境,完全无法影响到他的视线。
只短短几分钟。
他就找到了传出光线的地方。
那是一道差不多巴掌大的缝隙。
不知道是风吹日晒太久裂开,还是被认为打破。
但眼下,那道缝隙却如同永夜中的一盏灯。
给了周尘一股无比的希冀。
怀中的阿宁依旧在沉睡,他并未将她放下,只是伸了一只手,抓着裂缝,猛地一用力。
咔擦一声。
厚厚一层铁皮搭建的船顶,就被他硬生生撕开大块。
只用了两三次。
裂缝就变成了一条足够两人穿过的通道。
外边的乌云似乎已经散去,阳光从云雾中洒落,海面上呈现出大片的金光,如同油画一样,给人一种无比的震撼
感。
“出来了!”
“是周道长。”
“宁姐?宁姐怎么了?”
一直守在甲板上未曾离去的众人,看在阳光下,那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个漂亮女人,一步步从鬼船深处
走出来。
激动。
振奋。
百感交集。
各种惊喜的神情不一而足。
“我就知道。”
吴邪用力挥舞着手臂,只觉得胸口下沉积的那股郁气一下烟消云散。
忍不住大笑道。
一旁的潘子虽然没有他那么夸张
但也是长长松了口气。
点起一根烟,眼神里满是笑意。
在他心里,无论是周尘还是那个叫阿宁的女人,都不能有事。
三爷的性命安危,全系在他们俩身上。
“真没事了…
船老大的看着被阳光笼罩着的两道人影
瞳孔里充满了震撼。
在这片海域上讨了快三十年的生活。
他还从来没见到有人能够从鬼船上安然无的返回。
“是妈祖娘娘保佑。”
“对,一定是!”
忽然间。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整个人虔诚万分,双手合十,跪倒在了甲板上。
他手下那些船员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一次,却再没人阻拦厌恶。
反而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走,潘子,去接周道长。”
见潘子还在抽着烟,吴邪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张脸上写满了兴奋两个字。
“小三爷,我这都老了,你就不能轻点力道,迟早被你拍散架。”
潘子叼着烟,一副无奈的样子。
“少跟我装,你才多大罗数,也敢说老?
“到时候还得帮我看孩子,叫你爷爷讨红包呢。
吴邪撇了撇嘴。
扔下一句话,飞快的冲向船头那边。
只剩下潘子的僵在原地。
脑子里全是爷爷、红包几个字。
不知觉间,他眼角一阵酸楚,泪眼模糊。
但潘子却是仰着头,拼命不让眼泪落下。
即便被烟雾冲的一阵咳嗽。
“楞着干啥呢?”
吴邪跑远几步,才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
他不禁回过头。
冲潘子招了招手。
“来咯。”
潘子咳嘴一笑。
将烟头掐灭,然后心里默默说了一个好字。
似乎觉得这种做法很天真。
他忍不住挠了挠头,傻傻一笑
当年那个才几岁的小男孩,看着看着就长大了,以后还会看到他的孩子。
一想到这一幕。
潘子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憧憬。
应该能有那一天的吧?
一定有的!
暗暗给自己打了口气,潘子起身迅速朝吴邪的背影追去。
等他到船头时。
就见到那些伙计,正迅速在两般船之间架上长木板。
“她病的很重,船上有没有随队医生?
周尘快步跳到甲板上。
目光扫过阿宁带来的那些人
“我是。”
一个看着三十来岁的男人,立刻站出来。
“寒热交替。”
周尘简单说了下她的症状。
那个随队医生听得很认真。
不时点头。
至于旁边其他伙计,则是飞快撑开雨伞,给两人遮风挡雨。
“然后就是烧的厉害,已经出现了梦吃的症状。
“我知道了。”
“多谢你救回宁姐!”
看着那一双双感激的眼神,周尘只是摇摇头
“先救人要紧。”
随后一路将阿宁送回她的房间。
他刚把人放下。
那个随队医生就提着医药箱进来。
不得不说,这种打捞公司远比吴三省他们这种江湖土夫子要专业太多。
随意扫了一眼那些药物。
从感冒到刀枪伤口,一应俱全。
不过更多的却是对付毒虫蛇蚁咬伤的血清
给阿宁打过一针后。
沉睡中的她,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像之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