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包绷着一张脸,脸色相当难看:“什么事?”
大爷微微挑了下眉,压低了嗓音:“明晚给我守灵!”
“什么?”我身上一哆嗦,大爷开玩笑呢?还是我耳朵听错了?
我诧异的看向大爷,他面色虽有些暗沉,却双眸放光,呼吸平缓,怎么看都是个大活人,守什么灵啊?
大爷直视着我,眼神幽深难辨,郑重的重复了一遍:“没错,就是给我守灵。”
我和小气包四目相对,还真是活久见,现在的人都流行这么玩吗?
小气包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要避劫。”
这是任何修行者都会经历的考验关卡,也叫做魔考!
当修行人克服了前面的业障,进入灵修之道,就会有许多无形的力量来干扰或阻拦,我身边的老头,应该是遇到了生死劫,所以才需借助我们的力量。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上的这趟车,特地坐在我旁边的?”我气鼓鼓的问他。
大爷笑而不语,一脸的得逞样。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或许这班车开进阴阳交界处,就是他老人家的手笔。
小气包板着这张俊美的脸,空气降至冰点:“好,我答应你……”
我着急得伸手去拽他,却扑了个空:“你干嘛答应他啊?”
他移开目光,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也对,像他这样的大神,突然被人摆了一道,心情自然是不美丽的。
下车前,大爷留了我的电话,加了微信,他朝着小气包挥了挥手:“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的,明天见!”
他双手背负在背,脚步轻快,大摇大摆的上了一辆私家车。
我着急得直跺脚:“大神你是不是傻,干嘛要答应他?”
小气包紧着腮帮子,始终隐忍:“欠人的,终究要还……”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借助尸香珠的能量,也不知道他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拥有了凡体肉身,却又再一次消失不见。
他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不,应该说,他本身就是个谜……
我们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做了好事,爹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先前几乎猝停的心脏,又开始平稳有序的跳动起来。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身心俱疲,靠在了冰冷的墙上。
小气包默默的陪在我身旁,仰头看星,耳朵似一朵绽开的玫瑰,高挺的鼻子反射出一抹漂亮的高光,俊美异常。
这不是人间该有的绝色!
我羞赧的收回目光,按捺住凌乱的心跳。
一个声音,在心底嘲笑着我:白玲,别痴心妄想了,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我自卑的嘟囔一句。
我这人没什么好,就是特别有自知之明。
小时候,大家嫌我晦气,骂我是妖女,我从来都不辩解,只会默默的选择远离人群。
这辈子,我唯一争取过的,也就是填大学志愿了。
而现在,我又多了一件拼命争取的事——挽留我爹的生命!
一方面要靠钱,一方面靠福报,缺一样都不行。
“在想什么?”小气包眸光闪烁,像散落着细碎的星星。
我苦恼的瘪了瘪嘴:“在想下一步怎么做。”
我正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鼻息边便传来了熟悉的木香,我的身体很快放松了下来,眼皮越来越沉。
小气包隐去了所有的冷傲与锋芒,柔声浅语:“好好睡吧……”
第二天,我是被救护车的鸣笛吵醒的。
我蹭了蹭小脑袋,脖子底下软软的,温温的,我顿时惊醒:“哪里来的枕头?!”
“是我……”紫篱哭哭啼啼的哼了一声。
又白又软的小狐狸,团成团子垫在我的脑袋下面,给我当枕头呢!
路过的护士小姐姐吓了一跳:“啊!居然是活的,我还以为是个玩偶呢……”
昨晚紫篱给我当了一夜的枕头,愣是动都没动过。
我相信它绝不会这么乖巧懂事,一定是受了某人的威逼。
我看向小气包,他高傲的昂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清高样。
我荡开一阵暖暖的笑容,心疼的将紫篱抱在怀中:“走,出发去凯城!”
然后雄赳赳的站起身来,还未迈开步子,整个人就怔住了。
“穆辰阳?”我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面如死灰的躺在一张担架床上,似一道闪电拐入了抢救室。
“他怎么了?”我揪住一个落单的护士,她不耐烦的推开我:“病人急性猝死,需要立刻抢救。”
猝死?
我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小气包冷漠的说:“或许,这对他是一种解脱。”
中了尖山法的人,最后都会受尽折磨而死,能像这样急性猝死,对他而言确实要好受一点。
不过,我心里却非常的难受:“他是个好人,好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我追到了抢救室前,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去。
大家相识一场,他又是我第一个金主,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关心关心他的情况。
见我紧张他,小气包脸上黑压压的,明显的写着三个字: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