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有古怪。”小气包冷静得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告诉我,这面目狰狞的怪物叫地行夜叉,专门吸食鬼魂为生,擅长伪装害人。
“小钟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很明显,小钟的鬼魂是被地行夜叉吃掉的,所以他才能拥有小钟的记忆,伪装得如此逼真。
虽然外表皮肉可以假装,但地行夜叉却掩饰不了本性中的奸诈狡猾。
“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一直在刻意挑拨你我的关系?”小气包长叹一声,难掩深深的失落。
我嘴角微抽,心里懊恼得要命。
想起刚才我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有那些赌气的话,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抱歉……”我承认自己想得过于简单,又太感情用事,被人挑拨了都不知道。
小气包静默不语,垂目颔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紫篱磨磨蹭蹭凑了过来,趁机正大光明的偷个懒。
它跳到我肩上,悄悄与我咬着耳朵:“小白姐姐,你还真是厉害啊!”
我看它一眼,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它畏惧的瞥了一眼小气包:“虽然我跟大哥哥认识没几天,但我知道,他是个极其能控制情绪的人,没想到,你居然三言两语就成功激怒了他,简直太牛了?”
我揪着它乱颤的软萌耳朵:“少胡说八道,练你的功去!”
它悻悻的回到原位,敷衍地立起身子,两条腿随意的合拢交叉。
虽然我嘴上不愿承认,但心里却如惊涛骇浪,我真的能影响他的情绪吗?
这是能否暗示着,我在他的心中,有些不一样?
我朝他眨巴眨巴眼,他突然抬头起来,认真地询问:“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多不满?”
我惊得冷汗直流,这种送命题,要我怎么回答?
说是?
我怕他会一怒而起,当场把我剁成肉泥。
说不是?
他目光如炬,聪慧过人,会信我的鬼话?
怎么说都不对头啊!
我哈哈哈的一阵干笑,想把这事情糊弄过去,谁知,他却不依不饶了:“回答我。”
那双目投射出天地可鉴的诚恳,令我心头一颤:“也不是不满,就是……就是你很好,但人总不能十全十美,你懂吧?”
我心虚地打量着他,他没有半点不高兴,相反,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懂了,我改!”
what!
一道惊雷,将我击得外焦里嫩。
我没听错吧!他居然如此虚心、如此温柔、如此真心实意的说……他改?
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真疼!
看来不是做梦。
“那个,你……”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把人都逼成这样了,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地上的地行夜叉哼哼了两声,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还没死?”我一下跳出八丈远。
小气包以一种睥睨万物的王者之姿俯视着他,方才施展过的符咒,隐隐出现:“还想再来一次吗?”
地行夜叉嘶哑地大叫:“不……不要……”
他嘴角一勾:“说吧,谁派你来的。”
地行夜叉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词汇:“男人,黑衣,香味浓郁。”
此话一出,我心了然。
又是那个神秘人!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问道。
提起这事,地行夜叉的胸腔剧烈的起伏,浑身上下无不透着惊恐,他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单一的词汇:“月圆,湖底,泰山府君,血祭。”
我看向小气包,他对我解释道:“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我佩服地朝他竖起大拇指。
小气包很快就组织出了整件事:“月圆之夜,神秘人找到了景星湖底的泰山府君,进行了一场血祭。”
地行夜叉疯狂地点头,两颗獠牙激动地刮着地板。
我悚然一惊,神秘人到底要做什么?
具体再问,地行夜叉也不知道了,总之,是泰山府君指派的任务,让他来祸害我和小气包。
“所以,为了对付我们,你杀了程序员小钟?”我狠狠的咬着牙,咬得两腮酸疼,要不是还有话问,我恨不得立马亮出真火,把他烧个干干净净。
地行夜叉缓慢地摇了摇头,小气包说:“他并非刻意为了你我杀人,这是他的本能。”
地行夜叉以害人而活,以吸食鬼魂获得能量,就算我们不租房,他也会祸害别人。
而原本,他是被镇压在湖底的,有泰山石敢当镇着,再加上方恨云的幻境,让湖底自成一个小小的地狱,甚至还产生了一个高仿版的泰山府君充当大boss将这位地形夜叉和一众大鬼小鬼进行管束。
自从神秘人出现,往水中丢了无数的锦囊,增强了怨灵头发的力量,将泰山石敢当的煞气暂时镇压,再配合碧云小区兴建葡萄架,破了祭祀的格局,一些功力高强的恶鬼、罗刹、夜叉纷纷出逃,开始为非作歹。
听完,我已一身冷汗,同时有一事不明,问道:“我今天才租的房,那个神秘人,怎么这么神通广大,提前预知我租下这里,早早布置了杀招。”
小气包眸光一敛:“这就要问问你的房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