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我的室友,还有宿舍的其他人,全部端正地坐在一个阶梯教室里,他们都是睡着的状态,呆呆地盯着讲台。”
“讲台上有什么?”我紧张地问。
他脸色煞白:“什么都没有!”
黑板上光秃秃的一片,但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点头,好像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可事实上,教室里安静异常,就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
他不安地四处张望,突然,一个很凶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上课开小差,你被除名了!”
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他已经回到了床上。
“后来,我就生病了。”他身体一向很好,大学时还是篮球社的队员,经常打球,不知怎的,突然就患上了肝癌。
查到的时候已经是肝癌晚期。
“我的体重极速下降,每天痛苦得只能打吗啡止疼,弥留之际,我好像回到了宿舍,一个很严厉的声音在我耳边骂骂捏捏,说我不珍惜学习的时间,说我不努力,说我死有余辜……”
葛宇死后,魂魄就出现在了宿舍楼里,被困在了楼中。
“这栋楼里的鬼魂都跟我差不多,他们也是突然清醒,看到自己在教室,之后不久就发生意外、患上绝症。”
每晚,他们都会听到铛铛的锣声,那是上课的响铃,锣声一响,全体宿舍的人都会出动,去到那个诡异的课堂。
这期间,他们鬼魂也不能在楼里游荡。
“那个严厉的声音,每天都会引我们这些‘坏学生’去改造!”葛宇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个地方好黑,老师会叫我们面壁思过,罚抄校纪校规,或让我们罚站。老师威胁我们,谁要是敢把秘密说出去,她就会重重的惩罚!”
“老师?”我皱着眉。
他叹到:“声音的主人,那个女的让我们称呼她为老师。”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老师的模样,却一直被恐惧给支配着。
“她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反抗,谁的下场就会很惨!”葛宇忍耐地捏着双拳:“我亲眼见过一个鬼魂,因为反抗她的惩罚,被鬼火烧得体无完肤。”
所以那些鬼魂,才会如此惧怕她。
听说了关于这位变态‘老师’的故事,大家陷入了沉默。
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葛宇他们的死跟变态老师有直接关系,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我气得几乎要跳起来:“她算什么,凭什么决定人的生死?”
小气包直勾勾地望着我:“就凭……她是神!”
“神?”我察觉到他话中有话:“你知道她是谁?”
他隐晦的说:“还不确定。”
那就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我问道:“现在怎么办?”
或许是修炼的原因,我无法受降神香影响,无法进入他们的异度课堂,而小气包和灵云就更不用说了。
“用香。”小气包想了一个法子:“或许,能用香进入那个世界。”
这不是普通的香,必须也是降神香。
我犯了难:“降神香有数千种,我哪知道是哪种?”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一张娟秀的小脸探入门内,古灵精怪地朝我一笑:“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啊!”
“紫篱!”我几步跃到门口,用力地抱住它:“你怎么来了?”
紫篱说:“我受到大哥哥的召唤,特地请了一天假过来。”
它对着葛宇一阵猛吸,眉头都快拧成麻花,片刻之后豁然舒展:“我知道了,应该是……”
所有人紧张地注视着她,她娇俏的一笑:“是魁星降神香。”
魁星?
这是古代的星宿名,是主宰文章兴衰的神。
若是正神,怎可能胡作非为,乱取人性命呢?
带着疑问,我和小气包找来了降神香,紫篱嗅了嗅:“果然,你们的味道要清香一些,那个香始终有些浓烈。”
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吧!
事不宜迟,再一次入夜,当时钟接近零点,我悄悄点燃了魁星降神香,青烟似晕开的墨痕,向四周散去,我深深吸了一口,按着小气包教授的方法,盘腿、打坐、入定。
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在云团在飘啊飘,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抓住着我的小手,将我硬生生拉回了地面。
我不自觉的抖了一抖,睁开眼,小气包站在我面前,他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懵懂的眼眸立刻清明。
这……这是在那间阶梯教室!
教室里,所有的人都坐直了身子,满脸认真地望着空荡荡的讲台。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脑袋黑压压的,画面别提多恐怖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所有人都会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瞪着我。
小气包对我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把我拉到了布帘的背后。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套裙,手执教鞭,从黑暗中走来,朝着小气包默契的点了点头。
我呆滞地看向他,眼神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让我稍安勿躁,薄唇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好戏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