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得意着呢,陈二狗却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劈脸就喊道:“老卫,那个村头饭店老张让你还钱呢,说你前几天吃了他的饭赊账一直没还上,让我催你一下。”
关键时候就扯我后腿,本还想树立个好形象呢,这下算啥?
我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快滚吧!老张太讨厌了,我就是上个星期天吃饭没带钱,就让他记账上了,老催,催啥催!”
本来想露脸的,这下把屁股露出来了。本来这个小警察大概就对我印象不好,这下可能以为我在外面整天混吃混喝呢,比如整天赊账不还钱啥的。其实就是当时去吃饭临时没带钱,让老张记账先,没想到这个老张如此不识抬举,不光自己催,还让人帮着催。这家伙,太不上道了。我忍不住就偷偷回看了一下白绮,瞧她没在意的样子,也就没了那些担心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却幽幽开口说道:“看来你在这个村子里口碑也不算太好嘛。”
这一下点中我的要穴,我正为这件事羞愧呢,于是怫然道:“这叫什么话!没看到谁见我了都给我打招呼么?”
白绮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忽又指着北面说道:“那不是那个老宅吗?”
我“啊”了一声,“是吧,是吧,好像是吧,那个可能我记错了。”
白绮问道:“你整天住在这里,怎么会记错?”
我强装笑脸说道:“这个、这个,嘿嘿,可能见了美女就脑子不够用了。”
白绮眉头开始皱起来,仿佛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一样,“你少来给我无聊,给我插科打诨的,我是来有正事的!”
“哦?什么事情?”
“你先给我在前面带路。”
“是!”我立刻打了个立正。
来到钟家老宅前,我问:“怎么,你们上级给你布置任务了?要来做卧底?”
白绮又翻白眼:“什么卧底?你这个人怎么乱七八糟的说话。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
“那你来干啥?”
“就是想来调查一些事情。”
我摊手:“还是我猜的没错,就是上级派你来的嘛,不然调查个什么劲儿?”
白绮左右看看,像是在找什么人,说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比你更了解这个老宅的,我想换人!”
怎么,这是不想要我了,对吧?
我忙阻止道:“别别别!我给你说,我从小就是在这个老宅旁边长大的,别说是哪儿长的树,哪年长草,就连几条狗在这里撒尿,几个孩子在这里打架我都知道。你找其他人,未必比我更清楚。”
白绮扭头道:“你这个流里流气的,说话好粗俗,我不想跟你说话。”
为了不失去这份难得的给美女的“导游工作”,我连忙换了一种表情,正色说道:“姑娘!你要是想调查,完全可以问我,我对这个村子一草一木,都无比的熟悉,对这个老宅,也无比的熟悉。更何况,我还进过宅子,还是那个凶杀案的第一发现人。你说呢。”
白绮犹豫了好半天,脸色终于缓过劲儿来,大概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慢慢说道:“好,那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说话,不许随便说那种难听的话,也不许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正色道:“姑娘!你这叫什么话?要说正直,没有比我在这个村子里更正直的了,从小到大,我在这里是有口皆碑,不信你问问,一没偷过鸡,二没偷过狗,连寡妇洗澡都没看过……,我……”我说着说着,得意忘了形,连这件事情都给吐露出来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忙刹车。
白绮一副无奈又厌恶的表情,道:“我就说你没正行。我早看出来了。”
我摆摆手,在大槐树旁边绕了半圈,说道:“算了算了,你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其实我就是自来熟。”
说是自来熟,其实从小就是在村子里野惯了,跟谁都不带客气的,大概出了村子,我就老实多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就拿我父亲来说,也是从小在村儿里长大,他一辈子老老实实,性情温和,怎么也没变成我这样。
大概是憋久了,好久没看到漂亮姑娘了。应该是如此。这白绮也实在是漂亮,她和钟晴儿是一种不一样的风情。如果把钟晴儿比作是蒲公英,那这个小警察则就是那种类似于薰衣草之类的。
反正我就是乱比喻吧,两个人各有各的美丽和味道。她们都让人百看不厌。
白绮见我又盯着她瞧,迅速扭过头去,然后问道:“你第一次进这个宅子是什么时候?”
我回答道:“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做笔录的时候,是四月十三号以后。”
“四月十三号?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挠挠头:“因为十三号是我喝药的日子,那天我没喝药,然后就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然后就进了院子。”
“你是指的是钟家的那个钟晴儿生病了以后的事情吧?”
我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白绮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不以为然地道:“这还不简单,因为做笔录的也不光是你,还有他们家呢。”
我想起来了。对的,听说我和胖子被“抓”走的那天,钟家也被提走了人,我们被做了笔录,想必他们家也逃不过去。看来,他们早已经把有关于钟晴儿生病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都说了。所以才……
白绮见我不住的点头,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说道:“我是在想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来调查什么?”
“坐下来吧。”白绮指着路边的一块长条石头说道。
我点点头,和她并排而坐。不长时间,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幽兰香气就慢慢飘散过来,沁人心脾。所谓暖风熏得游人醉,大概暖香也能熏人醉吧。我现在就已经开始要半醉了。
“是这样的,这件事在我们局里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成立了专案组,但是调查来调查去,却没什么结果。——我必须说,我要说这些,你必须先给我做一个保证。”
“你说。”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一脸严肃样。
我挺了挺肩膀,道:“咳,这叫什么话,你当然可以相信我。你们调查我,把我抓到警察局去,然后又做笔录,敢问,我说过一句谎话吗?”
白绮点点头,说道:“那倒是没有。两边笔录我们都核对了,你确实没有说谎。”
“那就是了。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她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但是我说的,你不能随便跟别人说哦。”
“好。我又不是大嘴巴长舌妇。放心吧。而且我最讨厌那种张家长李家短的大喇叭。放心吧。”
白绮点点头,这才说道:“那就好。有些事情,呃,可能、可能需要你帮忙。”
“义不容辞!甭管是啥事儿,上刀山、下火海,那个,那个……我都那个在电视上看过这种剧。”保证誓言刚说了一半儿,我就打住了,我心想说:她别再让我去做什么我做不到的事情,这个时候吹了牛,到时候下不来台,那可要命。
这时候,她不再提要求,语气平和地说道:“其实呢,整个案子在局里吵翻了天,虽然是一件人命案,而且当时你们这个村长被害的时候也立案了,是按照失踪来立的。但现在既然找到了尸体残骸,就是那个手掌,还有头发之类的,就可以断定,他已经死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