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五六分的相信了,此怪物和二伢子确实有一定联系。
“好!好!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一边喊着,胖子就要持着棍子往前挥手打去。
我忙要拉住他,但没想到胖子冲出去的如此突然,那棍子去势非常快,一下子打中那怪物的手臂。怪物没想到胖子会动手打人,挨了一棍子后懵在那里,但是身子只是晃了一晃,看上去却没有受伤。如果是一般人,挨上这么狠狠地一棍,早就倒下了。看来这家伙还真地非常强壮,满身的“肌肉”也没白长。
但是,如果他是二伢子,这就……
我正迷惑着,胖子却和那怪物已经打在了一块。看得出,那怪物只是在招架,也没有主动出手。胖子接连挥出十几棍,去势非常凶猛,怪物左支右绌,冷不丁抬起一脚,“啪”一下,胖子身体已经飞了起来,转瞬间掉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这一下被踹得可不轻!
胖子躺在地上,冲着我喊:“快上!还在犹豫什么?”
我看着那怪物,又看了看胖子,犹豫不决。
那怪物吼叫一声,暴起冲我杀过来。我一看这家伙已经撕破了脸,看来接下来有一场恶斗了。
但是从它和胖子刚才交手的情形看来,我只怕不是它的对手。胖子被一脚踹出去好远,这已经不是一般人类的力气了。
我先把它引开再说。
念此,我急忙跳过一道窄沟,向后面跑去。怪物也没作丝毫停留,抡起大脚来咣咣咣地朝我冲过来。
眼见只有五六米的距离了,只听身后“咣当”一声,它在我背后摔倒了。我急忙扭头看时,那怪物已经从山崖边滑下去,而手却攀住了山崖边的岩石。
其实,这个地方是我早就看好了的,在这两天我没事就闲逛的时候发现的。刚才我故意要把怪物引出来,其实就是为这个目的。看这家伙的个头不小,即便是刚才我加上白绮也未必是它的对手,既然不能强攻,那么就只能智取了。没想到,却一击成功。
我走到山崖边,看着那怪物,它的两只手牢牢扒住边上的石头,身体已经悬空,眼睛里满是惊惧和求助。
这时候胖子早已经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冲它喝道:“好家伙,你差点把老子给一脚踹死了,我操!劲儿真够大的,我的肋骨估计要断了。”胖子一边揉着胸口一边骂道。
“救救我!救救我!”那怪物冲着我俩哀求道。
“救你?妈的刚才你差点杀了我!你是不是还想杀他?”胖子咬牙切齿地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真相,救救我!”
“什么狗屁真相?你这个死妖怪。”说着胖子就要去踩它的手。
“你不想要戒指了。”我急忙阻止胖子道。
胖子一下子醒悟,朝那怪物说道:“对,对对,我的戒指呢?你说你是二伢子,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哇。”听这怪物的声音,大概它都要哭出来了。
“交出戒指,我就救你,不交出来,你就死吧。就这样。”胖子威胁道。
“我都说过了,我不知道哇,不知道哇!”
胖子见它嘴硬,抬起脚来朝着它的手指头使劲跺去,但没想到跺了好几脚,那怪物咬着牙受着痛楚,就是不松手。要知道下面有几十米深,掉下去铁定一个死。
“好,好,我让你不松手!我让你不松手。”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到另一边去找什么。看来,他是要找石头,用石头去砸它的手指头。
现在只剩下了怪物头顶上的我。我看着它,仿若确实有二伢子的眼神,尽管那眼睛已经变成了绿色,凄惨惨地绿色,像是猫的眼睛,但又不像,眼睛里面说不上是清澈还是浑浊,连瞳孔都看不清楚。眼睛周围是深深地眼窝,各种皱纹,各种黑绿色。
我只是从图画和电影电视里看到过怪物和妖精,总觉得那是来自于人的想象,是各种艺术作品拿来表现的,或者是吓唬人的。
但没想到,今天却真真切切看到了怪物,是一个活生生的妖精。如果我能够活着回去,我一定要学绘画,好好地学,把这一路上看到的所有的东西,包括怪异的,包括非人的,都要好好画下来。甭管是人们相不相信,我看到了,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救救我!”那怪物嘴巴里面已经泛出了白沫,不,那不叫白沫,那是绿色的,流淌在嘴边,看上去是那么的恶心。如果晚上看到了它,正常人一定会吓得半死,但现在是白天,它在我跟前,就如同是一头牲畜,有着感情的牲畜。
我忽然起了怜悯之心。
即便是一头牲畜,也不能这样死去吧?我记得小时候看村子里有人杀牛。牛被栓在院子里,我还过去喂给它草吃,那牛认识我,为了表示它对我的好感,它还用脑袋试图蹭我的手,我怕痒,笑嘻嘻地躲开了。我抚摸它的头,想着待会它就变成牛肉了,心里面就忽然变得难受起来。
牛也是有感情的,即便是牲口,它们也有自己的心思,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怕的东西。
杀牛的人一来,那头老牛不知道怎么就哆嗦起来,在一旁看杀牛的老乡们都说道:“你看,牛也有灵性,就怕是杀牛的来,杀牛的人身上都有血腥气,牛一闻到就知道坏了,就知道自己马上要被杀。所以,你瞧瞧,腿都快站不住了。”
果然,那牛真的站不住了,一开始是哆嗦,后来四只脚直接跪在地上,用一双大眼睛只盯着那杀牛的人,紧接着,眼睛就流下眼泪来。
我一直听说,牛在被宰杀之前,都会哀求,会流眼泪的,没想到却真的见到了。当时,我心里那个震撼和惊讶。一想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富有感情的生命就这样要离开,就要活活的被宰杀,我心里面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插在心口上,就如同那头牛一样,血马上就要从心口喷薄出一股子血出来。
我偷偷把牛的缰绳解开了,而杀牛的人和牛的主人正在商量着什么,一边喝着水,一边大声笑着,仿佛待会要出现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仿佛这只是日常的喝酒聊天一样。
我使劲拍打着牛,使劲要把它扶起来。那牛已经站了起来,我想在背后推它,让它逃出去,但是那只牛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乖乖地站在那里。
我害怕别人发现我的行径,想找来火钳子在它屁股上戳一下,说不定牛就会跑掉了。
但是,在我找火钳子的过程当中,有人已经发现了牛的缰绳被解开,忙又招呼人再栓上。再过一会儿的功夫,牛被宰杀了。那个哀鸣声音一直萦绕了我多年,那是我小时候的噩梦。
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及时把牛直接推起来,即便是受着挨骂和责怪的后果。一直在后悔。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牲口”,它是个怪物,也有可能是二伢子,那只戒指正戴在它的手上。
我忽然心里一动,伸出木头棍子,冲它说道:“来!抓住棍子,我把你拽上来!”
那怪物眼睛突然一亮,忙说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