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它们放在手掌上,试着往前推射,学我的样子,把力量放在胳膊上,在推射的时候,胳膊后轴力量要发挥出来。来,试试看。”
我把胳膊往前迅疾推,但是火苗却没有多大变化,一次,两次,三次,到十几次,四十几次,仍然不成功。我头上开始冒起了汗,一开始的兴奋与骄傲慢慢变成了焦躁。
师父看出了我的状态,声音转而严厉:“不要焦躁,焦躁乃是术道之大忌,要平心静气,要虚怀若谷,心里面不要着急,让它自然而然,身体由意念而发,而不是用肢体用力,更不可妄念!”
“是。”我一遍遍往前挥出,虽然练得满头大汗,但是却不敢怠慢,心里面也慢慢平静下来。
正当胸腹内有一股力气的时候,前臂一挥出,马上一道烈火从食指内喷薄而出,如同喷射火焰一样。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指头往回撤,这一下子把头发却给火燎了,眉毛也给烧焦了。
师父却不禁呵呵笑了
“好,停下来吧。”师父跟着我坐下来,“人要想不怕火煅烧,还要经过一个长时间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射箭的不能被自己的箭射死,舞刀弄枪的也不要去误伤了自己,不然,那就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对不对?”
我点点头,个倒是容易理解。
“联系术道,不要伤到自己,就跟骑马射箭一样,先要保护好自己,你现在的准头不够,可以慢慢先练着,不过时间却不在我们这边。我们还有几个朋友在外面,我先教给你一些用的口诀,待会儿可能会用得上,用不上的话以后再慢慢自己琢磨吧。”
“是,师父。”我忙答应道,不过,我心里面疑惑着,就我手里的这些火苗,怎么能够对付外面那些人?特别是那个绝煞,我是见过他的手段的,光是那三头怪物我就降服不了,更何况还有那个超级大犀牛,想想我就觉得害怕。
“要做到收发自如,不能多,也不能少。瞧我的样子。”师父说着,伸出一只手掌,做个手诀,一朵光明立刻展现出来,一收手,光明点马上消失。
我一脸的惊喜,不禁冲口问:“这是怎么做到的?要使匀了力气才行吗?”
师父微微笑道:“我能做到这一点,练了二十年,你才刚刚开始,慢慢来吧。一定要用虚无之力,身体不可紧绷,一紧绷,思虑一动,马上心气就不纯了,不纯,就难以驾驭,懂了吗?”
我使劲点点头,用手不断的催动指头,尽量做到身体虚空,不存杂念。
两个多钟头过去,这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杂喊的声音,又闻到一些炊火之气,借着门缝,我看外面他们一帮人竟然起火开始做饭。看来他们要在这里常驻吗?
我把情况告诉了师父,师父说道:“不要管他们,做好自己的事情。继续练习。”
再过了一个多时辰,我已经把火苗练得有一指多粗,十几簇火苗已经慢慢聚在了一起,挥手之时,火的箭苗虽然有所长进,但是仍然不能收发自如,体内也相应地发生了变化,轻飘飘的,暖洋洋的,眼睛也慢慢明亮起来,就像是常年不戴眼镜的近视眼一下子戴上了眼镜一般,到处都是通通透透,到处都是明明亮亮。而心里面也有各种舒坦,这些天来,一直闷在我胸口的闷气开始疏散开来。我心里蓦然飞起一句话:快活似神仙。我现在开始有了法力,是不是就有了神仙一般的快活了呢?那种通透,那种畅快的感觉,从来没有过,那种舒缓,那种莫名其状的灵澈从头皮一直通到脚跟。假如没有进入术道之门,这些机缘与努力凭着这种身体舒泰的感觉也是十二万分的值得!
一开始,我还练得满身是汗,头脑懵懵发响,从耳根到脖子是热的不行,然而接着再练习下去,汗却渐渐没了,一股清澈的凉意慢慢笼罩开来。
眼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并没有点灯,却感觉不怎么黑暗,倒是外面听到他们吆五喝六,似乎依然点起了熊熊篝火,看来他们正在院子内聚起了餐。这帮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享受啊。
只听得外面有个人喊道:“道长,干脆一把火把他们烧了,免得那么麻烦。”
“对,干嘛不把他们一股脑烧死,费这个劲。”
那绝煞却咳嗽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又何尝不想这么做,但是本着悲天悯人,不想多杀生,所以,只想着让他们自己投降而已。你们明白了吗?”
几个人开始唯唯诺诺地答应,显然是言不由衷。
我也是如此之想:为何他们不用火攻,用火攻就可以大获全胜。
又转念一想,看来,那绝煞是刚才与他们交谈之中,使了眼色,那声咳嗽很有问题。他们又何尝不想赶紧把事情了解?他们是想捉活的。捉谁?当然是我了。
不知道我这个一介白丁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想到晴儿和胖子,又想到白绮和刘湘。看来,他们是在大庙里的时候就已经布好了这个陷阱,先让我们把刘湘救出来,给我们释放假消息,让我们跑到这个还阳道上来,至于他们究竟要为什么这么做,现在还不得而知。而刘湘又是怎么让他们弄成什么“玉娥”的,也不得而知。
但他们又为什么不在路上动手?为何到了洞口的地方绝煞他们才出现?这一切还是个谜,只有以后慢慢再找答案。
不过刘湘已经变成了对方的人,能不能给吐个真实情况,还很难说。
这个刘湘,到底是什么回事呢?难道夏姬没有一直跟着她?
不过现在对我来说,来到这个还阳道,见到还阳老人,又拜认了师父,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又是我的造化。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有人呢安排呢?听师父说,他和我爷爷是旧相识,或许这一切都是机缘吧。
几个人在外面喊叫声越来越大,有的人已经貌似喝多了,开始吆五喝六起来,猜拳,高声尖叫,直把这院子当成是自己家一样。我要出门制止他们,师父却看着我道:“不必理会他们,专心做自己的功课。也不要胡思乱想,刚才我看你已经走神了。”
我脸上一红,连这点细微的变化都让师父看出来了。
“坐下来,静心,要静心,不静心不能成。”
我忙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按照师父教导的“三一呼吸”律慢慢静心,不敢再胡思乱想,灵魂也开始慢慢松弛下来。
师父忽然就像是见到了什么,马上喝令我停止,问道:“你身上的灵魂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庞大?”
我把当初学会御魂要术(御灵要术)的事情跟师父说了一边。师父点点头,一会儿又摇头,说道:“你学的是一条邪路,如果以后不是万分必要,千万不要用它。”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我的要术是一条邪路,不光是师父这么说,听好几个人都这么说,包括那个村子里的所谓的“书灵”。看来,这件事是真的。
这时只听门咣当一声被什么东西砸了,紧接着,又是两声巨响,看来他们喝多了以后不闲着,想要找点什么事情做,或者是发泄一下对敌人的不满和火气。
我不敢再不听师父的话,这个时候只能慢慢闭上眼睛,两耳不闻窗外事。
几个人爆吵起来,接连有石头被砸在门上,声音越来越大。又听见窗棂咔嚓一响,窗棂子的横条已经被砸断,一块大石头从窗户里面飞了进来,正中在屋内的瓷瓶上,瓷瓶被杂碎了。
我赶紧压制火气,一口呼吸接着一口,深喘气,慢呼吸,深喘,慢呼。
屋门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石头砸来砸去,而是被一个什么东西顶撞,咚!咚!咚!房门吱吱嘎嘎响个不停,连门闩都要快顶不住了。看来他们是拿了个什么粗壮的木头之类的,学起了古代攻城时的冲击城门的把戏。
再这样下去,门马上就会被撞坏了。我心里面不禁一阵紧张,又微微睁眼去看师父。而师父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静静坐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如此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只听得房门咔嚓一声响,他们把房门打坏了。他们要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