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晚上风很大,火烧起来的很快,她最后想跑也没地方跑。她这一出事,我家里人自然就知道了,我父母十分震惊,知道了她在我房间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也十分的愤怒,不光是对我,也对她,这时候,我的亲戚家以及几个世交家也听闻了讯息急忙赶来,闹哄哄的一大群人。这下一来,我和若柳的事情算是人尽皆知了。”
“她在我房间里住着,而且,先前还有了孩子。如果说,孩子的事情,大家还有些将信将疑,认为那是有人故意陷害,或者是这个女孩心存不轨,想要利用这个手段来成为少夫人,然后争夺家产什么的,但是有了这个事情,我和若柳,就等于完全坐实了。”
“那天晚上,我们家里人,除了我,都没睡,他们聚在大厅堂里商讨了一夜。这个事情关切到我们整个家族的名望与面子,当然要十分重视,而且,跟我纠缠不休的女孩,是不是有可能真的成为家里的一员,甚至于继承我们家的祖产,这个是关切到家族命数的,不可不小心。所以,他们就通宵达旦的开会,商议,后来竟然会争吵起来。”
“特别是我舅母家里,反对地特别强烈,因为他们家里没有男孩子,所以,很早就开始筹划决定着让我也继承和管理他们家里的家业,我舅母家根基并不比我们家里要小,而且在很多方面,还要远远超过我们家。”
“我舅母从小就很喜欢我,舅舅去世得早,所以,她也一直拿我们家、拿我当一个中心位置,指望未来我能够成为几个家族的中心,能够统揽住这一切。不过,自从若柳一来,弄出了这么多事情,这个继承这件事,就出现了大转折。”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若柳的来历,而且,从先前她的种种作为来看,大家都认为,这个女孩心存不良,心机狠毒,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势力在推动。大家都感到惴惴不安,而这种不安,在面对决断我和若柳这件事上,就显得尤为强烈。”
“就这样,因为我和若柳这件事,几个家庭带着其他成员,几十个人,整整吵了两天两夜,然后又经过了好几次商讨,最后在我伯父的主持下,终于定了下来,而且是个妥协方案。因为要顾及到影响,他们同意我和若柳的事情,但是,一定要对若柳进行刨根问底地检查,任何细节都不能错过。”
“所以,在这个当口派出人员去调查若柳,这就成了首要和必要之举。他们雇佣了专门的私人侦探,好几波人派出去。这些私家侦探都是顶尖的团队,他们形式周密,思虑周全,完全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在调查的过程当中,发现了大管家这个人行踪有些异常。随着后来调查越来越深入,大管家这个背后黑手终于慢慢藏不住,开始浮出了水面。”
“自从侦探们拿回来大管家各种不正常的信息,然后跟我父亲等人进行商讨,明指出大管家这个人是有问题的。但是我父亲却死活不相信,大管家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而且,从年轻时候就来到府上,吃喝拉撒都在家里,从来不怎么跟外人接触,在没有请假的情况下,也不会私自外出,怎么会是有问题的呢?我父亲和大管家虽然是一个主人,一个是被雇佣的,但是从两个人的感情上来看,却是情同父子的关系。”
“这一下,弄清楚真相以后,两个人的‘父子关系’就要断了,我父亲怎么不痛心?但是,越来越多的前方情报拿回来以后,几个团队,几个方向互相一印证,马上就可以清清楚楚地发现其中的问题。最后,大家判断,大管家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无疑。”
“我父亲整整两天都没说话,心情十分沮丧。而过了几天以后,大管家回来了,我父亲毫不客气,让他跪在地上,坦诚一切,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指使若柳来我们家搞这么一出。但是,大管家却一点也不害怕,也毫不隐瞒,侃侃而谈,说出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他又停住了……
我见他不往下说,冷笑道:“该不会是又不说了吧?”
“嗯,你饿了吗?”
“我操!我操!我不饿。”
“你不饿,那是刚才我给你浇水的缘故。”
“放屁!放屁!”
那木萧大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跟我说道:“你可知道,那个段福寿为啥要关着我?而且一关就是二十年。”
我翻着白眼说道:“你被那个家伙关了二十多年,说明啥?说明你也不过如此。对我说什么庸才,哈哈,我看你才是庸才,哈哈,你跟别人吹牛,我还有可能相信,但是在我面前吹牛,我就要老实不客气地揭穿你啦。哈哈,真蠢!”
木萧吹了吹掉在腿上的枯树叶子,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要是让别人知道的话,或者说,让别人来的话,他们还巴不得呢。你这个小毛头,心看上去貌似还不是黑的,但是脑子也不怎么好用。我要是你,就老实乖乖听着,好好在土里面埋着。我在二十年前闯荡江湖的时候,还没几个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敢这么说我的,脑袋早就落地了。”
“吹吧,吹吧,反正吹牛也不上税。你要真这么厉害,还会被那个大蟑螂关那么多年?他这么折磨你,你又不敢回去跟他算账,反而把你恩人埋在这里,瞎编吹牛来给自己开心,用吹牛来掩饰自己的无能,我还能说什么呢?现在,我被你绑住,我承认我无能,我打不过你,但是,你要真的是那么厉害,就应该回去找那个段福寿算账。你敢么?”
“我找他算账干什么?”
“哈哈,哈哈,”我笑道:“我说是不敢吧,好了好了,你别在吹了。那个大管家的故事,继续说吧,反正我也跑不了,也不能睡觉,只能听你瞎扯来解闷了。”
那木萧拿一根树枝放在我的头上,左比划又比划,然后喃喃自语道:“这样也行,这样吧。”
我卜楞着脑袋抗议:“你这么个上了年纪的人,怎么为老不尊?我的脑袋是让你拿着玩的吗?你到底会不会跟人相处?”
见他手里拿着那根树枝,默默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又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到底还讲不讲下去了?那个大管家,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派来的?背后有什么故事?你倒是快说呀!”
他还是不说话。
我摇头叹道:“我怎么碰到了你这么个人。”同时心里面也在想说:这个家伙疯疯癫癫的,可是从他的这些所谓的回忆里,却能够发现一些什么。
确切无疑的,这家伙的家庭是个鬼家族,虽然遗世独立,但仍然和世间社会有所联系,而且,也会谈婚论嫁,也会谈情说爱啊什么的。而且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各种勾心斗角,听到他被女孩和管家算计这个事儿,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其他的一些重要线索。那个机器不就忽然出现了吗?
如果不是先前碰到过那个机器,以他说话这么离谱这个劲儿,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既然他提到了,说明他的话还有一些可信度。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些鬼家族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可他也没说。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他是鬼,那钟晴儿被灵附身,也算不算是鬼?忽又想到了长得跟钟晴儿一模一样的果儿,忽然一阵疑云就从中而来。但那只是一片没有答案的疑云,在眼前这个家伙神经病一般的絮絮叨叨当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