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那个瘦老头说起家族规矩,就提到了这个事儿。说什么通过这种互相下毒,然后再进行解毒什么的,这样,在日常生活当中,就可以不断地去锻炼自己下毒和解毒的功力,生活即是练功,同时也是一种进步。这个家族太奇怪了。妻子给丈夫下毒?然后兄弟给哥哥下毒?”
“那万一被下毒的一方没有解药,或者解不了怎么办?那可不就死了吗?可以说,这一晚上,我得到的信息量是如此之大,匪夷所思的听闻简直完全颠覆了我对社会的认识,原来世界上还活着这样的一帮人。他们这帮人,不光婚姻是封闭的,而且互相之间的来往也是封闭的,而且重要的是,还有各种各样、多如牛毛的规矩。”
“就像是下毒这一说,就是其中规矩之一。就像是我先前所看到的,为什么妻子要给丈夫下毒?其实,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家族规矩。妻子给丈夫下了毒以后,丈夫也是知道的,出了门,或者是在上班路上,或者是在单位里,服下解药,就等于解毒了。这是他们的习惯。”
“所以说,我为什么不理解,为什么妻子天天给丈夫吃白纸药包里的粉末,就是这个原因啊。现在,本来是好好说话的一家人,因为瘦老头下了毒,然后想瞧瞧其余的人怎么办?好像是大家都知道瘦老头的下毒功力很厉害,所以都十分的害怕,那个丈夫的姑父这个时候就站出来说,咱们功力不够,本来是想今天乐呵乐呵的,咱们就别弄这么严肃了,还请他赐解药。”
“但那瘦老头说什么也不肯,说你们自己看着办,要是解不了毒,你们也只是自作自受而已。那姑父却说,刚才吃菜的时候,确实没有吃出毒药的味道,这该怎么解?大家看来都吓得不行,纷纷一脸求助的表情对着那秃顶老头,希望他能够主持公道。没想到,那秃顶老头一直笑吟吟地不说话,此时却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么多年了,还以为方大教有什么长进,原来,就这样而已。那瘦老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见秃顶老头嘲笑他,就非常生气,说本来还想看你们的态度,实在不行就给你们解药。”
“但没想到,你们不光是不遵守祖先规矩,连我也敢嘲笑起来了。说完,站起身来要走。这时候满屋子人都忙站起来,那姑父和丈夫两个人也忙上前去拉他,求他不要走。那丈夫说的话很明了,要是没有解药,那今天就有可能是一屋子的尸体了,还是请高抬贵手。说话非常客气,语气也非常害怕,说话声音都哆嗦了。”
“瘦老头回过头来瞧那秃顶老头,想看看他什么意思,秃顶老头却毫不在意,坐下来,接着吃菜喝酒,端着酒盅,一杯一杯地喝个不停。那瘦老头好像十分地精明,看出其中的古怪,于是也慢慢回转过身来,坐了下来,问秃顶老头,到底是啥情况,难道你已经解了我的毒了?那秃顶老头也不答话,一杯一杯地接着喝。”
“那瘦老头接连问了几次,但是秃顶老头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瘦老头气不过,起身就走,然后开了房门,谁也拦不住。那秃顶老头说道,好,你走,你就走,出门第三步,准倒下。那瘦老头显然不相信,但此时已经打开门,腿已经迈了出去,走到第二步时,身子忽然晃了一下,脚下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屋内的一帮人赶紧纷纷都上去,七手八脚地把瘦老头扶了回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那瘦老头慢慢的回转来,脸上也不想是先前那么焦黄焦黄的了。这时,别说是一屋子的人都知道这瘦老头是被秃顶老头下了套,连我这样一个局外人都猜出来了。瞧那秃顶老头一脸不屑和不在乎的样子,把瘦老头鄙视了一个够。这时候,秃顶老头才笑眯眯地问说,怎么样,刚才感觉怎么样?”
“那瘦老头一脸惊慌失措地表情,问说,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我怎么不知道?你是给我下的柳絮散吗?还是金花粉?那秃顶老头一脸的鄙夷表情,说,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个变通,总抱着老祖宗那些个东西不放,到了这把年纪,大概也没个什么长进,以后也就不指望你们那一家子有什么出息了,什么柳絮散,那都是老一套的东西。别看这秃顶老头说话这么刻薄,但是,瘦老头先前那个倨傲的表情却一下子丢到了爪哇国去了,此时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谦恭。”
“大概,这也是他们家族的规矩,似乎是解不了对方的毒药,就要先低声下气一番的,意思就是认输之类的。那秃顶老头罗嗦了一番,又是教训那个瘦老头怎样怎样的,大伙儿就不断地点头,一个个伸着脑袋聚精会神地听。”
“那瘦老头也没有了先前嚣张地气焰,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我在仓房里又是听,又是看的,除了对他们这一家子的故事和规矩感兴趣,剩下的就是想知道那夫妻两个为啥要瞒了我十年,而且十年里面,已经知道了我在偷窥他们,为啥还要演戏给我看。这些,到现在还没有个答案。”
“此时,那秃顶老头笑吟吟地拿出一个瓶子,给大家挨个闻了闻,然后说,这个毒已经解了。那瘦老头有些不信,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最后忍不住说,你们这样解毒,恐怕也出不了这个门。那秃顶老头哈哈大笑,这时候,招呼那个丈夫站起来说话,让他具体解释一下。”
“于是,丈夫就说,坛主为了研制这个药,已经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坛主就是那个秃顶老头。于是,就开始从十年前开始说起,说他们夫妻两个怎么平静地生活,怎么上班,。一开始还好,后来却发现房东老头——就是说我啦——忽然闯进他们的生活里面。”
“于是,就把妻子怎么配错了药,然后自己的妹妹怎么怀了孕,然后怎么发现了屋里被人潜入了,偷走了母药什么的。我一听,他们闹了半天,折腾了半天,终于说到我了,于是,一双耳朵恨不得变成猪八戒,尽管这时候录音机还在录着,但是我想亲耳听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既然秃顶老头和这个丈夫说起了这段往事,那么,我就很有可能跟这件事很有渊源,而且,也能够对那个夫妻二人给我演戏十年彻底解密。”
“所以,我大气不敢喘一口,把耳朵紧紧贴在那个管子头上。只听那丈夫说,后来,他们夫妻二人经过秘密调查,最终怀疑是我进了他们的家门,偷走了母药。一开始,他们还想着把我抓起来,然后审问一下,问是不是什么仇家派来的,后来两人一分析,觉得又不像。”
“因为是他们夫妻两个主动租的我的房子,并非是我租的他们的房子,所以,他们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恰巧,这时候,丈夫在外面碰到了坛主,就请坛主分析这个事儿,坛主最后想了一个主意,说,这些年,他正在想办法研制一种新的毒药。”
“既然我对他们产生了好奇,而这种好奇又很有可能并非是仇家所为,仅仅只是一个无聊加无耻加偷窥癖的老头好奇罢了。然后,为了验证这一些,坛主就对我展开了跟踪跟调查,而且一调查就是几个月。”
“我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自从潜入夫妻两个房间里,拿走了那包药以后,居然早就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这个秃顶老头。这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啊。但既然对方是在暗处,我在明处,那我怎么可能会发现呢?而且,当时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夫妻二人的身上,怎么会刻意去观察别人在跟踪我呢?这一点,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