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哑头儿撕开嬴风的上衣,就见前胸和喉咙处的伤痕扩散的越来越大,老哑头儿立刻扛起他,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吧!”说着,他们老少带上我们两个重伤员,为了防止再有什么意外发生,飞一般的速度离开了古墓。
天还是黑的,乌云也不再做怪。当我们前脚刚出井口,就听后面呼的一下,跟着我们出来的,是那条小龙,小龙围着我们绕了圈后,突然青云直上,直奔天中而去。老哑头见状,大叫:“不好,恐将有大难降临,”说罢,他带着我们,箭步如飞,向着镇西的方向,呼啸而去。
九曲山,一座横亘在翠屏镇西与九原县城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因山形复杂,依傍在九曲黄河边,因而得名,古往今来,来来往往的客商若想要来我们这里收古货,就必须翻越此山,此山常年被烟雾笼罩,山顶仙气环绕,只生木,不生花草,有水,却不见一块石。除有一条上下山的羊肠小路之外,其余的地方全是高耸入云的古树,即使是响晴的白天,阳光也无法穿过这些参天大树,所以,这里整日都是湿漉漉的潮气,就像住着世外高人一样。当然,神秘的,不仅仅是这些。
翠屏镇被洪水冲垮,天阴地裂之时,九曲山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即使周围的村镇乡舍都被催毁,这里依旧岿然不动。可以想象,医疗及救援队来此之时,会有多么大的障碍。那些没有遇难的乡民,他们在哪里?还有?丽丽护士会找到她的救援队吗?
我本以为老哑头儿会带我们去镇中心校的操场,他的那个“老巢”,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带我们来这里,也许,会有他的用意吧!老哑头儿没有把我们带到山顶,他绕着山跑了半圈,在对面的山脚下,一棵千年的古树旁,停了下来。老哑头儿纵身一跃飞到树梢,折了一根新鲜的树枝,又重新回到地面上,老哑头儿用树枝在树干上写了一个“开”字,大喝一声:“老树老树,山门开。”老树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古香古韵的砖石甬道,
老哑头儿二话不说,带上我们步入甬道,回头大声叫道:“老路,老路,山门关。”老树立刻恢复了原貌,山门关上之时,这一回消失的,却是我们。老哑头儿果然神机妙算,我们前脚刚一踏进山门,翠屏镇就再次淹没在暴雨之中。
老哑头儿放下嬴风,雪儿也不再搀扶我,她松开我,我应声倒地,身体刚一接触到甬道,我的全身尤如触电一般,麻酥酥的,也不知是她的药丸起到了作用,还是这古甬道有什么让人难以解开的谜底,总之,在我倒下再起来时,浑身竟没有了半处伤痕。
再说嬴风,这厮自打中了尸毒以后,就犹如一个活死人一样,要是没有老哑头儿的那一掌,恐怕我和雪儿的血,早就被他喝干了。老哑头儿放下他时,却没有出现我们想要的奇迹,这甬道,对他的毒来说,根本就没有作用。老哑头儿在他的后背上轻轻的点了两下,他翻身欲将老哑头按倒在地吸血,老哑头儿毕竟是老江湖,他闪身一躲,嬴风扑了个空,竟朝我扑了过来,在他扑过来的那一刹那,我看到自嬴风身上的伤,竟然神秘的消失了。
嬴风再次扑了个空,老哑头儿飞身上前,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他应声倒地,吐了一口黑血,那血喷到地上后,竟也不见了,而嬴风却再也没有醒过来。令人奇怪的是“尸体”却没有消失。
“他死了,”老哑头道。我一听这话,快步跑到老哑头的身边,一时失控,也没想什么该有的礼数,大声朝他喊道:“你,你,你,你这老头儿,你为啥要杀他,为啥?”老哑头见我指责他,他不但没有生气,而是慢吞吞地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袋烟,点燃之后吸了几口,慢条斯理地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假的,我不杀了他,难道要看着他去杀更多人吗?”
我越听越懵,更不相信这老头说的,我几乎要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假的?”“你的朋友的确是中了尸毒,这没错,可眼前这个人没有脉膊没有心跳,怎么可能是活人?爷爷没有在古墓里杀死他,是因为他如果死在那里,他的血就会让那些雕刻在那里的动物和骷髅复活,那日那骷髅无论如何也要吸你的血,这些你都忘了吗?”雪儿一改往日的娇嗔形象,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让我不得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听完这番话,我就更加的害怕他们了。
我怕的是自从我们第一次去陈山娃的古宅起,我们的一举地动就全在他们这一老一少的掌控之中,他们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既然这个嬴风是假的,那真正的嬴风去哪了?他是死是活,想到这儿,什么饥饿,什么困乏,全都不重要了,我在乎的,是兄弟的性命,他不会有事的,我的脑海像过电影是的,把他的言谈举止重新展现在眼前。我的眼睛里竟泛起了泪花。
雪儿见我这样,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她好像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了答案,“放心,嬴风没事儿的,他嘛!去做一件特殊的事情,等他回来了,你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啊!”“特殊事情?什么特殊事情?”我一脸的疑惑,问道。
“等嬴风哥哥回来了,你去问他好了,你现在问我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的。”雪儿说这话时,又回到了她原来的样子,不像刚才那样掷地有声了。说完,她来到了她爷爷的身边。
等我们说完了这番话,老哑头儿的烟也抽完了。他一手拿着烟袋锅子,一手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道:“后生,随我们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古甬道的深处走去,雪儿也不再说话,默默地跟在她爷爷的身后,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
我无奈,不跟着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一步一步地紧随其后。没走几步,我无意间回头看了看,这一看,险些没吓出我一身鸡皮疙瘩来,那假嬴风的“尸体”被化成了汪血水,血水也渐渐地被空气蒸发掉,没有了任何痕迹。
“快些跟上啊!”雪儿在前面嚷道,“慢了你会后悔的。”我一听这话,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我一边走一边纳闷儿:“他们这么好的身手,干嘛要一步步的走呢?”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带着一肚子的疑虑,紧随其后。
甬道无限的漫长,长的没有尽头,没有弯,笔直的躺在那里,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跟在这一老一少的后面,就想知道,他们还能告诉我什么答案,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终于,他们不再走了,我也停下了我的脚步,我累得气喘吁吁的,他们两人就像没事儿人一样,故作镇定的站在那里,心想:“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来了。”雪儿回头看了我一眼,抿着嘴笑了笑,没有再理会我,她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就连我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无论我想什么,都逃不出她的那双大眼睛。不过,她却不急于这个时候把答案告诉我。
老哑头儿祖孙二人立在原地,双手合十,几秒钟后,眼前的甬道被从地面上突增的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祖孙二人睁开眼,回头看着我,雪儿开口道:“福金哥哥,去,把石门打开。”我一听这话,急忙反应道:“俺去开石门,为啥?”
“因为你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雪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