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走。老实讲,我走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这个衣服有问题,一件两米长的衣服怎么会走这么久都没头。但是这是什么缘故?刚才摸到结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我们又绕到中心点了,那就是,袖子已经是个圆了。
可是,现在我们却要彻底否定这点,一件两米长的衣服袖子走这么久都没有遇到我们的结子,那一定不是圆。既然不是圆,又他妈的为啥没头了?这不是更可怕?
嬴风现在在哪里?如果他也打了结子,按理说我们想到了一起,那就是这里有一千般的不对劲,我们唯一依赖的还是嬴风的那件衣服,那他一定也是在绕着这件衣服走了。但是,我们却并没有遇到他。
难道,嬴风已经不试图从衣服下手找线索了?还是,我们找不到洞口,找不到袖子的尽头,就跟找不到嬴风一样,都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怎么还是没有尽头,咱们走一辈子都没有,这还这么走下去啊?”我道。
“这不还不到一辈子吗,你干嘛这么心急!”丽丽在另一端抢过话茬。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这袖子显然不对劲了,咱们还这么走,不会有结果的!”雪儿驳斥她道。
“关键是我们只能这么做,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丽丽同样也在反驳她。
我听到她们两个又吵架,气得都没话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是没法子,这才说出如上的一番话的。
“俺现在肠子都他妈的悔青了,当时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嬴风自己进来,你不知道,我们没遇到你之前已经有过两次这种状况了,在这种鬼地方,其实最可怕的不是诡异,而是与朋友走散!”我的声音有一些哽咽。
“你别这么想,最起码我们五个还在同一个洞内,要是一不小心走散的范围更大,岂不是先要败在自己的惶恐中了?”钱进道。
“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俺还死过呢,咱没你那种心智!”我道。
“人这一生永远没有尽头,我说了,死亡也只是一场梦的一个结束,下一场梦的开始而已,死亡,就如同你小学毕业,中学毕业,就是那么简单,一个阶段的结束永远都是另外一个阶段的起点,永无止境。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万事万物永无止境,万事万物都是亘古不变的,唯有变化本身!”钱进整理了一下他那个挎包,又开始卖弄起他的学问来。
“你现在说这些有个毛蛋蛋用,这么多大道理不也连个人都找不到!”我有些烦了。
“有时候,你遇到什么都是注定的,该发生的事情如何都避免不了,很多都是注定的,命运是什么?是一条一条的路。从你踏入一条路的开始,就注定了你要在这条路上经历什么,路上的风景都是注定的,从你们来到这九曲山遇到我开始,也许就注定了所有!”钱进道。
“既然注定了,老子现在就他么的叛逆,不是注定了吗,我就不走了,饿死!不是啥都是注定的吗?你死了,被我们扒拉出来,又活了,也是注定的,对吧?我下一刻要撒尿也是注定的,对吧,那我就啥都不干了,我等死,我就看看这是不是注定的!”这些大道理我也会说,可是眼下这种情形,我还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
“你这人,太能抬杠!”钱进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种道理,在此时最让我反感。就感觉跟些念经的和尚似的,虚头巴脑的,竟搞些没用的。乱世时候那些和尚咋不念经拯救芸芸众生?还不是人民子弟兵,实实在在干点正事。
现在说大道理我们能找到嬴风吗?不能!那还说个毛?道理,其实是最没道理的玩意儿。
但是就在我们扯蛋之后,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可能是两个女孩子撞到了啥,一个反弹,我俩差点把也给顶飞了,随即,是一声哎呦妈呀!
这声音,咋这么像嬴风的?随即就是对话,“是你们吗?金哥?”
“是嬴风兄弟吗?”钱进问道。“嬴风哥哥,是不是你?”雪儿听到这个声音,可把她给乐坏了。
我于是顺着声音找去,烟气实在是太他妈的重,我就只能看见一旁的钱进,剩下的都看不见了,包括那两个女孩儿。但是声音就在她们身边,而且钱进也是被声音的方向顶的。
“是我,是我,是我啊!我刚才喊你们半天,你们怎么都不吭声啊?”的确是嬴风的声音,我激动地赶紧伸手摸过去,一把摸到了嬴风的腰杆子,暖乎乎的!是他,就是他!活的,还有温度!雪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一顿猛亲。
“你小子,倒打一耙,我们从进来就一直喊你,都喊成野公鸡了,也没听见你回我们!”
“我没听到啊!我喊你们也是半天了,我嗓门更大,因为我是朝着洞外喊的,我一直喊你们进来!”
“靠,我们在外头发现衣服不对劲,就赶紧进来了,进来就喊你!”我道。可我看着这俩人太粘乎,都不好意思和他说话了,丽丽看出了我的心思,故意往我身边凑了凑。
“行了,都别肉麻了,你俩还不明白吗?在这里隔了一定间距,声音不可传播!”钱进一句话道破天机。
为啥我们四人可以一直对话,为啥此时此刻我们相逢的五人可以对话,也许就是因为我们在间距范围内。所以我们和嬴风之前彼此听不见,因为在一定范围外。这样就说得通了。
“这里也是他娘的邪乎了,出不去了,老子方才绕了半天,找不到出去的路!”嬴风骂了一句。
“你是不是也打了一个衣服结子?”我问。“对啊,你咋知道?”嬴风答。我听到他的肯定回答后,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居然还穿着衣服。我懵了。
我继续道:“我们也打了一个,并且还摸到你打的结子了,我猜测一定是遇到了跟我们一样的事情,找不到洞口了!”
“就是,我一直找不到洞口,得亏我还有一件衣服,我就寻思,啥都不对劲,衣服是咱们穿进来的,总值得信任吧,就一直没离开衣服,现在,衣服也不可信了!”嬴风示意他怀里的雪儿坐到一旁,也好方便和我们说话。
我在想:大家明明都看到你是光着个大膀子进去的,发现你是却是穿着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很想问问他,但却欲言又止。
“我们已经围着这件衣服来回走很久了!”我道。
“你们还围着衣服,我现在是手上攥着袖子的那头就没松开过,就这样还找不到那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