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抓了一把洞内的鸟毛,杂七杂八的黑土中好多绒绒毛,还有半根断的大羽毛,不过这羽毛看着颜色真猛,血红的!
“这鸟毛竟然是血色的?”我惊讶道。丽丽立即反驳我道:“那可不一定,没准是被血染的呢!”
雪儿愣愣地看着我们,道:“那这些回头这鸟会不会半夜回来?”
我趴在那儿看了半天,道:“我看着像是一个废弃的鸟窝,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雪儿抬头指着洞口道:“哦,我想起来了,你看,这个洞口有一棵倒下来的大树,树下一个洞,这个燕窝应该是在树上的,随着这棵树的倒下,也落了地,所以,也废弃了!”
“雪儿妹妹说的有道理,好哇!要是让俺遇到这些鸟,我一定磕头谢谢它老人家的旧屋子!”
丽丽突然问:“这鸟窝这么大,这鸟该是有多大?”
我道:“那个怪物走远了吧!我寻思还是得空回去拿走那个人头里那包东西,我觉得吧,那个缝被子的大黑线彻底暴露了人为!”雪儿接着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要是人为的,为啥有的人头会变成活怪物追赶咱们?”
我道:“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些人头也不一样,刚才追赶咱们的那个跟那些不同?”丽丽问:“你的意思是,这个坟树园子里有天然可怕的东西,还有人为制造的?”
雪儿道:“对!你想啊!刚才树上那么多人头,为啥就一个成了怪物,那些呢?追咱们的那个不像是人为能制造的,因为那东西自己长,可是我砍两瓣的那个一看就是人为的,水银,动物胃囊,大黑线!”
我道:“那咱们肯定不能回去拿走那个黑线包了,那个怪物不会让咱们得逞!”
丽丽道:“嗯!福金哥哥,你说那个怪物是不是守护那些人头的东西,咱们刚才下来那么久也没遇到它,好像就是砍了一颗人头,那东西就出现了,会不会那个天然怪物就是守护那些人为设计的人头们的?”
雪儿笑了笑道:“你说反了吧!那些人为的脑袋才是守护那个怪物的吧!”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它们互相依存,这里,有人在利用坟树园子里的自然可怕东西,在自己设计!”
几句对话,让我们三人的心重了起来,变得沉甸甸的,慌的很。昨天夜里还以为是芦苇丛里的说话声音,今个就发现了真相。原来只当声音是芦苇丛子背后这个大沟壑坟树园子里冒出来的,我还以为是那个血脚印的主人,是那个偷尸人。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直线,偷尸人究竟是不是血脚印的人也不一定了。
但是一阵慌乱之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刚才落脚那会儿看到的断树桩不见了!
就是当时我们要走近看看年轮的那个树桩!
“两位妹子,你们发现没,很多事情,越是寻找的线索多了,越发现并没有线索!”我打破了寂静,这种地方,如果连自己人都不说话,会被周围的安静搞得更加不踏实。
“怎么说?”雪儿卸下身上背的地瓜干,递给我们一人一片。
我接着之前的话说:“陈山娃这伙人无意间挖出一个东周老编钟,周爷爷看管,之后给整个翠屏镇带来了灭顶之灾,之后嬴风怪死,那个姓钱的怪小子也没了,又一连串儿的死了那么多人,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个陌生的外乡中年大叔,咱,咱,这些死了的人都跟咱们有过接触,咱,咱们会不会过了今晚也死了?或者根本就过不了今晚?”
我本来是要整理这件事情的始末,可是说着说着,居然伤感起来。
因为短短几日,真的死了好多身边的人,而嬴风的尸首又在鬼市铺子中出现了,我们发现了之后又丢了,那些天葬坑的棺材也不确定去向,我脑子乱哄哄的,好像我们一直在靠近线索,可却又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另外一个未知,每一个看似线索的线索都不是谜团的答案,而是不断地扩充这个谜团的新谜团。
而可怕的是,我们竟然找不到维系,所有的事情隐隐察觉是有关联的,可是又找不到关联的证据!“除非我先死!”雪儿竟说了这话。
“雪儿妹妹,你这是说啥呢?你这丫头咋动不动就胡说呢!就咱仨,你若也死了,我们两个怎么办?那还不如我先死!”先前还一直不对付的两个毛丫头,现在突然先争起谁先死这个问题来。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我大声喝住了她们,“嘘,有声音!”是走路的声音!
这次不是说话声,是走路的声音,那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但是可以感觉到很响,我和她们赶紧窝回这个鸟窝中,扯了扯周围的杂树叶子,隐蔽了起来。
三人大气不敢喘地从叶子缝隙中往外看。但是外边什么都看不见,这会儿的天还不算很黑。那个脚步声听来已经在靠近我们这边。就像是一个很壮的汉子穿着水靴子踩在满是泥泞的土路上,每一脚下去都很重,然后下一脚拔的时候还跟泥泞之间有些亲密的挣扎。
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会有别人吗?不会有人,我感觉不会有人,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不是人,那就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丽丽死死地拖着我往鸟窝里拽,我们就像是三只缩起来的耗子,屏住呼吸的等待一只可怕的猫,生怕那只猫会闻到耗子味儿直接把我们从洞中拖出去。
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了,每一脚下去都震得我们耳边的土传来闷闷的回音儿,雪儿开始从腰间掏刀,可是掏刀的手在哆嗦。
丽丽拖着我,我用手扶着雪儿的胳膊肘,雪儿递给了我一对刀。我一手一把,紧紧地握住,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透过鸟窝杂叶子缝隙看到鸟窝洞外一双纤细的脚踝。这是脚步声的那双脚?我怎么也不相信,那么壮的脚步声,跟黑熊一样体格的脚步声,竟然是这样一双骨瘦如柴的脚踝下的脚发出来的,我们三人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天哪!我看到了一排血脚印!这竟是血脚印的主人?
我的心差点要蹦出来,用刀面儿使劲地卡着胸口上跳动的肉,生怕这么剧烈的心跳被这双血脚印的主人听到。
那是一双三寸金莲,一双血红血红的三寸小金莲!
裸露的脚踝下边是这个绣着一对血乌鸦的三寸金莲,而脚踝上边是一件绣袍下摆,这个绣袍可见的下摆竟然跟我们在锁老钟的那个石屋中看到的绣着图纸的绣袍特别相似,但是这个绣袍上面也绣着血乌鸦。
这一切,我看得清清楚楚,随即,它抬了起来,留下一对新的血脚印,然后又迈了下一步。
雪儿的手哆哆嗦嗦地要扒拉开另外的杂叶子看看这个人的全部,我死死地控制住她的手臂,摇头,再摇头!
雪儿终究放弃了。这个脚步声在我们这里停留了一会,而且是脚尖朝向我们!
我心里无数遍地祈祷,老爸老妈,翠屏镇的祖宗们,快保佑你们的孝子玄孙吧!你们若地下有灵,就好好保佑我们吧!我的心跳砰砰砰在响,那个血脚印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们三人大气都不敢喘,眼睁睁地看着血脚印发呆,如果血脚印的主人扒拉开树叶冲着我们看一眼,我有预感,我们刀都拔不出来,直接就被活活的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