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看那个黑衣人给我的两口大锅,心想与其在这儿干等着,还不如拿上它们,走上它一遭,前方不管是鬼还是魔,你不走上它一走,怎么知道前蹄究竟是坦途还是坎坷。
主意已定,我拎起这两口锅,不知不觉便朝前迈了两步,好家伙,果不其然啊!这第二步刚刚迈出去,我便落了人仰锅翻,人便重重地滑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就怨你们这两口破锅,要不是你们,俺能摔这一跤吗?”我看着它们,心里骂道。
是人不小心,与锅何干。
我哪里想到,我刚在心里骂完它们,就见这两口锅竟弃我而去,顺着这光滑的冰面就向前方滑去,我一见这还得了,心说老子丢下你们吧!你们还非要回到老子手上,老子不舍得你们吧!你们自己还跑了,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
我哪里还多想啊!不顾一切地向前滚着,不管使出什么办法来,一定要赶在它们前面去,要不然啊!我还说不定惹上什么大麻烦呢!我主意拿定,人便离它们不远了,近到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它们。
就在我的手刚刚碰到它们时,它们却带着我,一路地向前滑去,也不知道滑了多远,我就听到这身后“哐啷”两声巨响,整个冰面上瞬间变得黑咕隆峂的,啥也看不到了。
我猜,一定是我们身后的那道地与冰墙,之所以我给它起了这样一样名字,只是因为它是矗立在这地与冰之间的,所以我才这样称呼它。现在,不管叫它啥,它已经关上了,那带给我的,除了这凉冰冰的冰面外,便是这乌烟瘴气的不明气体了。
按说像这样的地方,是不应该有烟这种东西的,冰面上的气体,那只能是白色的,不可能像这样乌七八糟的。我刚刚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我又被这两口该摔的破锅带的一直向前滑个不停。
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的这块补子的原因吧!就算现在这俩货不‘拽’我,我依然是向前滑个不停,现在,该轮到我拽它们俩了。
不管是谁拽谁吧!总之,我们是一直在匀速地向前滑着。
突然,冰面下响起了类似于流水一样的声音,我想贴在冰面上看看这冰层究竟有多厚,更想看看这冰面下是不是有鱼之类的生物,这不,我带着锅呢!要是有,我就先凿开冰,抓出它几条,等到了对岸,找到火源,先煮上它几条,尝尝鲜,毕竟,有些个日子没有品尝鱼汤的滋味了,
我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就是看不到啊!这冰面下也和这个环境一样,也是黑黑的,但就算我能看到,这潺潺的声音就算是流水声,就算这下面有鱼,就算我有本事能把这冰凿开。我能不能抓到这鱼,那就是又一码事儿了。
算了,像这种事儿,我想想也就算了,哪怕这下面真的是那种可以听的懂人话的‘白斗笠’,我也不心动了。
换一种角度思考这个问题吧!如果我真的在冰下抓到了鱼,那我还怎么跃过这条一眼看不到头的冰面呢!
就算再饿,也要先忍忍再说,说来也怪哈,我人是听到这冰下的流水声才停下的,那两口锅不应该停下啊!怎么它们也停下了呢?我于是不再看这看不到的冰面了,而是紧紧地抓住这两口锅,不敢再让它们跑了。
我心说,想这个有啥用,‘卧冰求鲤’这只是一个感人的故事,是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之中的。我想想也就算了。
说到卧冰求鲤,我便又想起了我的父母,这对我从小到大,在我身边一直陪伴我的亲人,此时此刻,你们在哪里呢?
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过程,当初,我不如不和嬴风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去冒那个险,贪那个财,还险些把命丢在陈山娃家的那口枯井里……。
我不敢再回忆过去了,尽管它从发生到现在,没过多长时间。
冰下的流水声还在,而我的人也和手中的两口锅一起,滑出很远了,我在想,是不是这流水声一直都在,而我一开始下来时,全身都充满了恐惧感,进而没有再意这些呢!
也许听到这流水声后,就意味着离对岸很近了。
对岸是个什么地方,会和我想的一样,有厨子在吗?
人要饿慌了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儿,都有可能往吃的那里想,我福金也是人啊!我也吃五谷杂粮,要不是在这种破地方,靠着心中仅有的意念活着,我也许早就先于嬴风他们一步,去地下去当我那个什么赧王,什么主人了。
有的时候,我都搞不清,我究竟是福金,还是两千多年前瞻的那个亡国大王,亦是闯王帐下的藏宝人,再或者我仅仅是一个前清遗老的后代,说白了,就是平头百姓一个。
我亦是我,我亦非我,我也许只是一个‘演员’,在是我与非我之前自由的切换着。
思考间,我猛然发现,我已经不向前滑了,不向前滑的原因居然是,这两口锅横在了我的前面。那是不是我已然到了这个被我叫做对岸的地方呢!
我试着站了起来,摸索着迈了过去,结果让我大失所望,这里,还是冰。
要是我能在这里点上它一把火就好了,我一定把这两锅架上去,哪怕锅里煮的是冰呢!那也是水啊!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强很多吧!
美好的愿望就是美好的愿望,它毕竟不是现实啊!
正由于我这一迈,可能是步子太大的缘故吧!我竟然又趴在了地上,只觉得这屁股上面嗖嗖地冒着凉风,是啊!在这种地方,不冒凉风才怪!我现在又开始埋怨起那个给我两口锅的黑衣人来。
你说这大火吞噬了‘他’的棺材,你给我点儿什么不好,偏偏要给我两口锅,要是没有它们啊!也许我现在已经到了我心目中的那个对岸了。是啊!你的棺材被烧毁了,那你回去之后,住哪里呢?你和那个与我说话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我还是改不了这个胡思乱想的毛病。
我的脚又碰到了这两口锅,竟在一念之间想起了一个冻不到屁股的办法。
我拾起其中的一口,将它里面的‘武器’全部拾到另一口锅里,然后,就当背着这口扣在我后身的锅,再一只手拎着另外一口,这样一来,我不就不冷了吗?
既不让自己的屁股再遭罪,又可以付出一定量的体力劳动,这不更不冷了吗?好!就这么做,这个办法真是太完美了。
想法固然好,当我真的这么做时,才发现这根本就行不通的,我把这两口锅的容积想的太小了。
还是拽着它们继续走吧!
还是在这个当口,我就听到几声“嘎叭嘎叭”的脆响,而且这声音是从冰下传过来的。
不好!会不会是这冰开裂了,我心里叫着,人也拽着两口锅拼了命的向前滑去。
也正是因为这几声脆响,整个冰下的水一股脑地全部涌了上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劈哩啪啦“的响声!慌乱中,我伸出手来,不自觉地向前摸去。
我真的抓到了鱼。
那鱼儿就在我的手里,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咪一样,全身湿呼呼的,但它就是不走。
于是我抬手向它身上摸去,好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它真的是白斗笠,真的是白斗笠啊!
虽然我‘捕’到了它,但我却没有要吃掉它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