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俗话不是说的好吗,不知者无罪,可就算我有什么罪过,看在你我这二十来年的交情上,你小子也不至少和我大喊大叫的啊!几分钟前我还夸你怎变得这么文艺了呢?这才多大的功夫啊!你就又露出本性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回过头去,对他解释道。“你要是有意的,我早说揍你了!”嬴风追到我的面前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呼小叫道。“啥?”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凭啥啊!单说我们是从小认识的,你这态度合适吗?
雪儿也绕过那根木头,来到我们面前说道:“就知道福金哥哥你不是有意的!你知道他为什么生发这么大的火吗?这不是一根普通的木头,它、它是一条命啊?”我简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了。
这还用她说吗?这木头本来就是一条命,那若按照她的意思,这桌椅板凳,包括我们吃饭的筷子,不也是命吗?就因为我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咋还搬出命了挤兑我了呢?
我想反驳她,但一想也没这个必要啊!我知道这种木头很稀有,既然不是那么长见,那就更应该珍惜才对,我不就是跨了一下吗?你至于吗?
“我知道你心中和平鸽一万个不乐意,心里一定会说我们为啥这么矫情呢?这根本就不上一回子事儿,这是一条有魂的木头,套用一句老百话的话说,它可是成了精的啊!你这样亵渎它,这合适吗、我的好哥哥!”她这样解释我就能想的通了,若是刚刚嬴风也像她这么说话的话,那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我明白了,原本是没有这根木头的,只是因为在某种特定的原因下,才让它得以重见了天日,我这样说应该很容易让自己理解了吗、但还有一个问题,这首小词的出现,该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吧!
我又拿出那件红衣衫,仔细地读着它,尽管它依旧那么的美,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好好不起来。
嬴风又道:“雪儿妹妹,你别和他解释那么多,我看他的书,快要读到狗肚子里了,他怎么这样啊!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还总爱拿什么交情来说事儿,这明明就是两回子事嘛!”
在他的心里,的确就是两个事儿,可在我的这里,友情还是放在第一位的,尽管他这么形容我。
我一下子想到了那条麒麟兽,和平白就消失了的人,我知道这一定有其中的原因,但现在也该到了让我知道其中原委了吧!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更没什么好藏着的了。
我想,这根木头,该不会就是那条麒麟变得了吧?那可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雪儿看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她猜出我想的是什么一样。
我急匆匆地跑了过去,又跑回到那根黑乎乎的木头旁,除了黑,我还真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来。也对啊!那条麒麟兽不就是黑的吗、这样一想,二者还是蛮像的。
他们看我又来到了这儿,也都跟着跑了过来,恐怕我会再亵渎它一样,它在他们的心里,就那么的重要吗?
而接下来雪儿的又一番话,让我感觉我自己真的有些小人之心了,她绵绵地说道:“你看到的那麒麟榻,那书架子,还有你最有兴趣的,那木钟罩你还记得吗?还不都是这种材质的木头做成的吗?”
她这一句话,我什么都明白了,我小心地趴到上面,仔细地看着它,若不是雪儿刚刚往这上面说,我还真难想出这木头会有这大的用处哩!要不怎么说它很高贵呢?
我深知我做错了,而且是不可原谅的那种,就算这小子不看在友谊的份儿上,给我几下子,我想我还是会忍了的!
可能它还是一件半成品,一件尚未成为任何器材的半成品,我想那词既然出现在这上,那肯定和它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东西有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这句话是不再隐讳着什么,那个女孩子,该不会真的出现在我某一次的梦中吧!
那这首词可真的另有玄机了。
“金哥,金哥,你咋又发愣了呢?俺也只是说说,你还不会真的往心里去了吧?”嬴风一直也没有放开我的胳膊,他看钱直处在发愣的状态中,以为我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呢?
我“哦!”了一声,我是真的把他的话放到心上了,可我真的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我真的没生他的气,真的没有。
“我们还能回去吗?”我呆呆地问了他们一句道,我没有说回到哪里,我想,他们应该能听懂我是啥意思的。
“能!当然能,我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怎么能轻易的离开呢?”霓和笑着说道。
我这也不是白问的,我们对了半天的话,我想也只有这句话才真正地问到了点子上,她回答的也完美,那我们还等什么呢?“不急!”嬴风见我说话了,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那书架什么的,都是用命换来的,我也知道了在此的任务和在别处的不同。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一定会。
“那我们一起探讨吧!也许我知道的比你们多一些呢?”不是我吹啊!除了嬴风刚刚说的那句“把书念到了狗肚子里”这句话我不喜欢听之名,其它的,我认为还行。
“其实也没啥好探讨的了,你那首词中不是说了吗?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已经说的很白了,这根,也许正是为了那‘银釭’来准备的吧!”
我知道了,这么大的一根木头,只为了那一盏盏的小银釭灯,是不是有些大材材小用了呢?我真是想不明白了。
“她是一个小小的歌姬!”嬴风抹了抹嘴角上的沫子,濙淡地说了一句。
可在我的梦中,还真的没出现过什么歌姬啊!再说就算是我忘了,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物,但那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宋以后呢?这怎么理也理不顺的啊!
但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既然是歌姬,那手中应该会有一把扇子才对的,怎么我和她打了那么的照面,就生生的没有看到呢?
如果单说词面意思,那歌姬的手中不仅有一把扇子,那扇面上也该画有桃花的,那翩翩起舞的样子,宛如仙子般的,丝丝的清风在她的扇底下柔柔地吹过,想想都那么的美。
不是他是不是我那幻想中的前身,一个饱受江山即将易主的君王,那种不知家仇国恨的心理,整日里只知道饮酒享乐的末代君王,一个最悲剧的人物,那个东周王朝最后一任国君,那个赧王姬延。
我想我若真的是他,也许我的结局还不如他呢?他好歹还能将自己的后事安置的妥妥当当的,可我呢?可能连最后享乐的机会都不会有,也早如丧家之犬一样的,南奔北逃了。
一个人的性格不同,也会决定他的人生,不管他是普普通通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君王,皆是如此。
我的魂,好像又被牵到了那个时代,那个本来就与我的命运毫不相干的一个时代。有时我总是在想,一个王朝结束了,那属于它的那个时代,就真的从此烟消云散了吗?我给出的答案是否则的。
赧王早已是一个作古两千余年的人了,而她的爱姬,红衫女也好,谯妲或灵儿也罢,不是一直都在呢吗?就在我们中间,还有那件谜一样的老编钟,虽然我与它也只有几面之缘。
时代结束了,并不代表属于那个时代的文化也随之消亡了。
我想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