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它说道:“俺求求你了,你还是先放下俺吧!俺真的不是啥小傅将军,要不俺这手俺不要了还不行吗?”
我这话都说完了好半天,它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但见它还是紧紧地抓住我那只断臂,将那满是骨头渣子的手不同分说地说往我这只残臂上接。
这哪是它说接就能接上的啊!我这可是纯纯的内身啊!你那是骨头,就算它真的是我的,那也不见得就能真的接上啊!
我拼命地摇着我的胳膊,不让它把这破玩意儿接到我的断臂上,可我越是使劲,它就越是高兴,不一会儿,就听见‘咔嚓’一声,我那只断臂不疼了,不但不疼了,这只满是骨头的手掌还在我胳膊的操纵下活动自如,就好比它真的就是我的胳膊一样。
这家伙忙活完,就在那儿站着,一直也不走。
“呵呵!这下你得惩了,你还看着我干嘛啊?”我对它说道。
“那你这是想把我支到哪里去啊!”它还是那个样子,每说一个字都带着一阵风,我要是不把胳膊抱成团啊!还不一定能抗住它这一字一风的感觉呢!
“不不不,是俺说错话了还不行吗?”这回我不是真要哭了,而真的哭了,倒不是把我吓的,而是把我冻的,其实我说那话的意思就是让它再稍稍远一些,要不然,我会被冻感冒的,在这地方冻病了可确实没有人医治俺啊!
我说刚刚那句话的时候身体一直在抖着,哪怕我没有看他那双窟窿眼儿,我还是觉得这全身上下冷飕飕的,就像一股股刺骨的寒风扑天盖地向我袭过来一样。
我冻的直哆嗦,一边抱着团,一边祈祷它不要再说什么了。
我那哆嗦的神态,多半都是我装出来的,它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没有多冷,再说这里四面都是黄沙泥,也不透风,我那样做确实有引动夸张了,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啊!我就是想有这种方式将它撵到我的视线之外。
别捍它没有眼睛,它额头下的那两个窟窿眼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它就那样无声地盯着我,我不看它还好一些,这一眼看下去啊!它的两个窟窿眼儿里明明没有漏风,在我看来,却真的像有风一样。
“你想让我去哪呢?小傅将军!”它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说出一句话来。
这句话,无非就是重复一下它刚刚的话罢了。
“你哪都不要去好吧?就在这儿吧!俺看着你挺好的。”说完,我傻傻地看着它,生怕它再次猜出俺的心思来。
“好!我都听你的!小傅将军。”它说完,果然向后退了几步,这下一来,我还不好办了。
“它说它听我的!难道我真的是什么傅将军的后人不成?”我在心里假设着,盘算着它真的离开我了,我该对它说些什么。
“哦!呵呵!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说都听俺的吗?那你就不要动了。”我一脸堆笑,其实它走不走也无所谓啊!我自己不是也长着腿呢吗?我自己也可以走啊!那又何必麻烦它呢?
但是它离我真的是太近了,我不好离开它的视线,那该怎么办呢?
还是我屁股后面的血让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我笑着将手向后摸了摸,也如我所愿,确实抓出一把把鲜血来。
我忘了我的右手全是骨头来着,更忘了我眼前和这个家伙正是因为染上了我的血才站起来与我说话的。
我这不摸还不要紧,这一巴掌下去,是抓到了一手血,中是之后呢?我那五根全是骨头的手指便全部嵌到了我臀部的肉里,我想往外拔,害怕拔出来的同时把肉也给带出来。
俺这浑身下,可就剩下屁股上的这点肉了,要不然,我可就更显瘦了。
它看着我这副德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求你了,你能不笑了吗?俺真的很冷啊!你说两句话行吗?
我这只有肉的手是干嘛来的呢?怎么刚才不用它呢、这下好了吧!总是用右手虽然是一种习惯,但也会有吃亏的时候哦!比如说现在,我不就吃了个大亏吗?
“你这个死窟窿,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在那儿笑我,你给俺等着。”我突然想出一个坏主意来,心说反正也它娘的这样了,那我就吓你一下得了。主意打定后,我便用那只好手向后抹了抹,也粘了一手指的血,猛然间,向它的脸上甩去。
这笑声就这样突然停止了,不但停止了,同时还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嘁哩咔嚓’的声音,肋在它身脸上的血将它的骨头渐渐地分解,它是笑不出来了。
我刚刚看到一个傻大个子因为我而断送了它持鬼命,这几十分钟不到可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也被‘调皮’的我弄的断了骨头,我可真是罪该万死啊!它明明还有许多的话要对我说的,就这样,它带着秘密走了,我真是心有不甘啊!我真的是无心的啊!
人都没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个屁用呢?
我将左手上的血在自己的官袍上擦了擦,害怕我走到它散落的尸体旁边后会第三次伤害它。见手上的血的的确确是没了,我这才放心地将左手伸了过来,小心地蹲到了它的身旁。
它那片补子,还在它另一只手的手指缝中夹着。
看样子,它是真的要将那块补子给我的,难道我不是什么福金,就是它口中所说的,我是什么傅将军之后,但还是之前的那个疑问,这傅将军又是谁呢?再说我如果真的是什么傅将军之后,就那么值得荣宗耀祖吗?
我蹲在它的‘尸体’前,真想放声嚎啕大哭一阵,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从它的手指缝中拾起那片补子,这次我没有带着戏谑的心情,再一次把它放回到自己的身上所缺的那个位置上。
我的肚皮一阵发热。那是一种由里到外升腾出来的一种热,这种热特别特别的舒服,真的。
我向四外看了看,因为我不知道这种温度会为我带来什么啊!它也没了,我就想看看哪处的黄沙是活的,可以抠下来,我好把它和先前那位一同埋了。
先前那位我看也不用劳烦我了,它现在在什么位置,连我自己都找不到了,除非这黄沙能退了,我才有希望能找到它,可是若想这黄沙都退了,这不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吗?
那就让它入沙为安吧!
我一手手还在屁股上,一只手一剖剖地把那可以剥下来贡沙一点一点地扬在它的身上。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按我这速度,没个十天半拉月的,还真不一定能完成呢!
可那是我的一份心意啊!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才行啊!
“嘿!我说你这个家伙,你这样埋下去,就算把你也饿死在这里,你也不一定埋完它!如果你也想让自己也埋在这儿,那你不如现在就说句话,我可以代劳的,在埋上它的同时,顺便把你这残缺不全的五尺身子,也埋在这里得了。”听的出来,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咋那么像‘死了’的小画匠呢?
我坚信这里的的确确是又来人了,虽然这声音与先前的小画匠那么像,但是自打我听他说完那句话,我就一直确认,这个声音只是像他而已,但绝对不是他,一定不是。
尽管他那话说的那么不受听,可也是句实话啊!既然是实话,那就不能够生气。
我的左手掌中还有一剖没有扬出去的沙土,听完他说的那句话,我索性站在那儿不动了。
“嘿!说话的,你站出来好吧?”我完话的同时还是将那剖沙土给扬了出去,我怕他出来会见我这个狼狈相,于是我便退到沙堆前,背靠着它们,也好不让这个突然出现的臭小子看到不是。
“我想还是算了吧!你小子太臭,我怕脏了我的身子,更怕你再一失手,把我也交待成它那个样子,我这小乐师的名号,从此就销声匿迹了,这样多得不偿失啊!”这个臭小子说道。
“哦!原来你叫小乐师啊!我说的呢?”半开玩笑地说道。
而我的心里却是这样想的,走了一个不咋地的小画匠,又来了个小乐师,没准儿他们会是亲兄弟呢!我看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敌在明,我在暗啊!”
在没有弄清楚它的身份之前,我还真不能轻举妄动,万一被它给伤到了,按照他的话讲,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闻了闻自己的身子,发现我也没有它说的那么臭啊!那它为啥那么说我啊!
我的左手再一嵌到黄沙中,紧紧地握着一把沙子,一半儿是为了防身用,一半儿同样是为了掩埋这个骨头一地的家伙。
那个自称叫小乐师的人也不知是信了我的话还是怎么着,但见我的眼瞳一阵暖风吹过,一个一身白衣,头还戴着个类似于木头板子一样的家伙便出现在我的眼前。
它这一现身,还不如不现身呢!不现身最起码还能给我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这一现身可倒好,把他在我心中的印象全给打乱了。
既然人家已经来了,那就和他说句话吧!
“我真的很臭吗、”我问他。
“也不是,我那是玩笑话,这你也信啊!还真是个实在人儿!”他说着,发出只有姑娘才会发出来的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来。
我现在严重怀疑他的性别,算了,他说他是男的,那就先拿他当男的算了。
“嘿!我说你这个不速之客,你来这儿到底啥意思,不会单单就是为了取笑俺的吧!”我首先向他发问道。
“对!要不是看你太笨啊!我还懒得出来呢!”这个自称叫小乐师的白板术士笑话我道。
“你?”我觉得我挺能说的啊!怎么他这一句话下来,我竟被他怼的没词了呢?
“呵!我什么我啊?”他问道,“我就是来取笑你的,咋地吧?”
我还真不能把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