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條路再向走走,是不是就该碰到那條东西向的路了?”我问司乐师叔叔。
他看了看我,过了几秒钟,他才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了,没了!现在,连前面那块沙地也没了,但是山还在,悬崖也在,物是人非了啊!”他总算是坐了下来,又是好半天都没说什么,他的姪女看着他,又看了看我,也小声说道:“你这句话问到他心里去了,他不想说,你问了,他又不得不说。”
他一定是想那位秦将趙将军了吧!所以……
“我们还是走吧!”他站了起来,沿着脚下深浅不一的车辙,就这么向北,一直走着,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耳边,又一次响起一拼杀声,吆喝声还有哀嚎声,惨声一片。
这條路上,在那之后,一定还有更多的故事发生过。
要不,怎么可能当年的一片大荒草甸子,如今被一条这样宽阔的马路取代了,这个,估计当年那位因酷爱乐声而丢了江山的赧王陛下,怎么也没想到过的吧!我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好远,一抬头,发现自己原来被他们落下了。
“叔叔,叔叔,你们等等我好吗?”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成了两个小黑点了,我再晚抬头一会儿,可能就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虽然我们离的很远,但是我的声音很大,他们应该听得到的,但是他们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速度更加快了。
我在后面跑的,累的都快喘不上来气儿了,才听到前面那高低不一的声音回应我道:“你试着追过来看看。”
二人的速度这才降了下来,我的速度也加快了那么一小速,但还是被他们落了一大截儿。
你讓我走,兴许我能陪你一会儿,要是讓我跑。可就不行了,我这个人最不擅长的,也就是跑,话说刚刚要不是自己被这條路著迷了,也许不会被落下那么远的。
那也不一定哦!也许他们是故意要把甩在身后的呢!
“等等我,等等我!”我看二人停下来了,我才又喊道。
他们忚是故意停下来等我的。
“我们的手里什么也没有,全身几近赤条条的,你的负重也就比我们多那么一点吧!那也是你最高的速度了吧!怎么样,是不是也追不上?当年赧王他们和我们相反,假如刚刚我们是赧王,而你是全副武装的秦军,你一定追不上。”当我追上他们时,气儿都没来的及喘一口,司乐师叔叔又说道。
他是在说反话,拿我们与当年的赧王与秦军做比较,那意思不就是说,到最后,赧王还是被秦军俘获了啊!
是啊!的的确确就是这样,要不,那老编钟也不会落到后人的手里不是。
但是这个秦王政还是有良心的,他到最终还是没有杀掉这个末代君王,也算是给自己行善积德了吧!
秦二世而亡,前后不过十余年,一世秦王一崩,天下再次陷入乱世之中,什么老钟不老钟的,也被隔断了一段时间。
汉室夺位,天下又易了主,那流落到民间的宝贝,尤其是老编钟这样的旷世之宝,又有哪几个不觊觎的呢?
于是,又一次戏谑性的戏码上演了,这次溃逃的主角儿,变成了当年不可一世的秦帝国,而在后面追击他们的,正是楚汉两路兵马合二为一,一心要追上他们,剿灭他们。
早在秦王在世之时,秦王政看出此路定为大吉之路,当年不是赧王跑到这里之后,很长时间都不知所踪吗?被秦军俘获那是后话了,他若是本本分分的在这儿待着,也不至於落得一个阶下囚的下场不是。
可是历史就是历史,它是不会重演的。
重演的只能是后世人的杜撰。
秦王派重兵及劳力重修了这條路,南在黄河沿,北到内蒙古高原,一来可以可以远征漠北,二来,也可以防御来犯之敌,可谓一举两得,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几年的时间,就发生了逆转。
这條路,成了溃逃之路,而他们,最终也没有逃过被追上而后又被杀光的命运。
秦帝国成了烟花一现,从此,他们被淹没在浩渺的历史长河之中了。
路就是路,它怎么可能有神灵庇祐呢?
大汉王朝虽先后分为两段,但是他们共维持了四百余年,这在后世之中国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了。
也是当年天不佑秦,就在修建这条路的同时,天生异象,附近的山脉因连日地动而变得朝不保夕,周围的百姓十有八九也亡的没多少了,跑了的,就算是捡了一条命吧!
山体中的树木,石头,黄土,水源,还有因雷击而后的山灰,经狂风的作用,它们纷纷落到这条路周围,也就被就地取材,成了铺就这條路的主要原料,而这些苦力和监守他们的士兵,几乎十之无九了。
可以说这條路上,全是屈死的冤魂吧!
“叔叔!”我又叫他。
“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厮杀之声了?”他一句话讓我忘了说什么了,我呆呆的看着他,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他问的什么来。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听到这种厮杀的声音,一在这條路上,时不时就可以听到!”我道。
“这就对了,它本来就是用生命换来的,你听不到厮杀声,那就奇怪了。”他道。
我之所以能产生幻觉,可能也和这个有关吧!我想。
马蹄与车辙还在,只是随着我们的方向,逐渐变的深起来。
这一定是当年赧王溃逃的时候,由於天气的原因,留下来的吧!
这条路是修在赧王溃逃之后啊!怎么还会有这样大小不一的印迹呢!
或许,这是被刻保留下来的吧!
我们起身,再次向北走着,直到天再一次暗下来,我们才算歇了歇脚。
远处,在月光的映衬下,我们似乎看到了大大小小的山峦。
那就是真的山吧!我们见到了山,也许就是说,我们真的可以不在这条长长的路上走下去了,我们要去那里的山,虽然传言中,那山下,是一望不到底的悬崖。
山并不在我们前方,而是在远处的两侧,我们总能沿着这條路一直走到内蒙古高原上去吧!
“天就要亮了,我们是向前走,还是?”我问他们。
"走吧!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应该听过一句吧!叫望山跑死马,你看它们就在你的眼前,可实则相距甚远。"司乐师叔叔说道。
这话我自然是听说过,不想竟在这儿用上了。
马能跑死,人也是一样的。
东方的天,太阳总算冒了红,它就在我们的右手侧,和我们一样,从升起来后,就再也没停歇过。
“路两侧的草少多了啊!”我边走边说道。
“知道为什么吗?”司乐师叔叔问我。我摇摇头,这摇头的本事,还是和他学的呢!
“那儿,我们刚刚歇息过的地方,就是当年,我们与趙将军分别之处!”他阴沉着个脸,说道。
“啊?”我表示不太敢相信,怎么,他连地方都记得。
当时的蒿草足足有一人多高,他怎么也不会看到那绵绵的高山的。
那再前走,岂不就是,他们刚刚说过的,一片广袤的沙漠了?
是啊!沙漠是平地,最多也就是丘陵,怎么,当年被骗而丧命于此的小趙将军,会看不到两侧的山峰?
“他一心奔着他的大王,怎么可能会留意两边的景色,若真如你所说,他,就不会死了。”司乐师哀叹道。